水月弯腰看他,玩味地笑着:“你这是什么样子?”
橘猫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水月看了一眼丝毫没有受到破坏的锁魂塔苦笑:“它既不能困你,你呆在这儿做什么,这儿难道比雪山有趣?”
橘猫仍旧不理他,只是远远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它爱搭不理,水月却不恼,只是抬了抬手,对他说:“来吧,回去了,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说完,橘猫“喵”了一声,钻进了他的袖子。
长身玉立,他看向延华宫的方向,狭长的眸子里温情如水,若他这样静静站着,若无人知他是魔界主君,他倒更像是一介书生,眼中温润清浅,只是一笑,便无端会生出一股子邪魅。
那份邪魅中的张狂,好像是为了配得上自己的身份一般,却并不像是原本该属于这张容颜的表情。
他语中带笑,像是在对袖子里的人说:“时辰正好,不如我们拐个弯去那太子宫瞧瞧热闹?”
袖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他便当他是应了,卷起袖子朝那个方向而去。
初晚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悠悠飘来的喜乐,心中更是清明了几分。
方才还觉得犯困,现下却越躺越清醒了。
花好和红鸾去瞧热闹了,此刻枫林晚只剩她一个人。
她干脆坐了起来,穿好鞋下了床。
院子里的红枫今日似乎红得更刺眼了,她独自坐在红枫树下的石桌旁,随风传来时有时无的笑声,她侧耳听着,心底却波澜不惊。
看这时辰,太子和太子妃该行礼了吧?
恍然间,她眼中似看见了那时青要山上,她和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也是拜过堂的。他们拜了天,拜了地,喝过了交杯酒。
只是洞房花烛,没有春宵一刻,只有那一碗用无尘草熬的清汤。
那是她清手熬的,递给他时,他笑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怀疑。
只是如今想来,他说的那句“你做的什么我都喜欢”,是带着淡淡苦涩的。
因为他早就明白那汤里有什么,只是依然心甘情愿地喝了下去。
眼中湿润,她抹了一把,看着指尖点点晶莹,她才发现自己哭了,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了一阵一阵的抽痛。
她终究是伤心的吧。
阵阵的疼痛越来越强烈,连呼吸都不均匀起来,她抚着自己的胸口,阵痛变成了绞痛,如有一把刀子在绞着她的心口,她大口喘着气,一手扶着石桌,她想站起来,去床上躺一会。
也许睡着了,就不会这么伤心,也不会这般痛了。
腿上似有千斤重,她越发吃力起来,直到刚走出两步,心口的疼汹涌而来,她栽倒在地,恍然发觉了不对劲。
这痛,不对劲。
胸口一阵翻涌,她来不及细想,控制不住地大呕一声,一阵鲜血喷涌了出来,洒在了面前的石阶上。
她看着一地暗色的血,大惊失色,脸上惨白一片。
她这是怎么了?
她顾不及细想,纤细的双臂强撑起自己半个身子,她想要站起来,可她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