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儿，我们魔界与妖界素来不合，你收了个妖精当丫鬟，可仔细审问过？”
“自然是问过的。”镜花说着，便将如何认识幻纱的过程原原本本道来，还将她体内有禁制的事情一一都说了。
水月听完，表情似蒙了一层雾让人捉摸不透，他斟酌了一会儿，方才说：“既如此，既然镜儿喜欢便将她留下吧。一方面，她的确是个可怜人，另一方面，若镜儿能解了她的禁制，于你也是有所收获。”
镜花点头笑道：“镜儿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幻纱还有一手好厨艺，有机会，定让兄长尝尝她做的菜。”
“你这么说，为兄倒真想见见她了。”
两人说笑着进了万魔宫。
每月的十五，从镜花晨起，一应的行为都是做惯了的，泡药浴的时候，镜花打了几个哈欠，缦朱却都没看见，只是心不在焉地为她擦着身子。
如墨汁般的汤药上飘着密密麻麻的药草，稍稍有些刺鼻的气味飘荡在整个屋子，不过她们都是闻习惯了，并不觉得难受。
镜花仰头翻过脸去看缦朱，看了她好久，缦朱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镜花说：“你想什么呢？”
安静的屋子里，四周窗户紧闭，视线昏暗中，忽然听见镜花大声开口，差点将缦朱的魂都吓没了。
“想什么这么出神？”镜花又问。
缦朱回过神来，满脸愁容看向她：“主子，奴婢没想什么，奴婢就是有些担心。”
镜花挑眉：“担心什么？”
“主子那日的药，有一半没喝，主上特意叮嘱过，药若是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镜花“嗨”了一声，见她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她缩了缩身子，将自己浸在药水里更深了一些。
昨天她回来时，在路上水月也关心过她有没有按时喝药，她自然将这件事掩了过去，她觉得，只凉了半碗药，而且她也都喝了，应该问题不大。
“你放心吧，问题不大，我受的住。”
缦朱却觉得主子这么说是在安慰自己。
她撇了撇嘴道：“主子你忘了，以前，有一回你忘了喝药，就漏了一天，那月的十五，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镜花将自己埋得更深，直到下巴点在了水面上，她故作轻松道：“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这次只是半碗药而已，再说我这几年明显比以前好多了，你放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缦朱叹气，自知现在担心这个也是于事无补的，还不如想办法弥补，她拿了一旁的木瓢，舀着药水往镜花身上淋：“主子今日多泡两遍药浴吧，兴许能好些。”
镜花点了点头，闭目不再说话。
虽然很痛苦，但是十五过后，十六的早晨，太阳依然会升起。
她早就习惯了，也受的住，就算千千万万年这样熬下去，她也可以。只要每次都能看到十六的太阳高高升起，她依然可以吃喝玩乐，可以和她喜欢的这些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镜花留给怀微的信中说自己第三天就会回去，怕他担心，所以今天她紧赶着要回凡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