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雪山又来了访客,这回那人依然不肯走,参天照例唤了缦朱来,去请示镜花。
镜花正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数着院子里的落叶,忽然看见缦朱急急走了进来,先是幻纱迎面过去,问道:“怎么了?”
缦朱没答她,直接跨门进来走到了镜花的身边。
“主子,外头又来人了,要见你。”她说话支支吾吾的。
“赶出去吧,又是想来看看我这张脸的,改天找个画师来为我画幅画像,高价卖到仙界去,狠狠赚它一笔。”镜花说着,一巴掌拍在窗台上,倒没有多激动的神色。
缦朱俯身过来,虽旁边没有闲杂人等,但还是觉得这个名字说出来多少有些忌讳。
“公主,是姑……是仙界太子来了。”
她原本就叫参天直接将他打发了的,可参天说这事缦朱做不了主,于是她只能气鼓鼓过来了。
参天也真是的,何必给公主添堵。
她差点儿没改过口来,吓得脸色发白,还好镜花并没有在意,她听了她说的,反而安静得很,趴在窗台上像是睡着了一动也不动。
缦朱生疑,低头去看镜花,只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落叶。
缦朱张了张嘴:“公主要是不想见,便叫……”
缦朱话还没说完,镜花却风一般地走了出去。
缦朱站在窗前久久哑然,直到幻纱过来着急道:“我们要不要跟着?公主这样,怕是要出事吧?”
雪山上今日飘着点点小雪,时有时无,细小的雪花落在面颊上,丝丝冰凉沁入心尖,镜花踏入雪山的那一刻,脚步便不由得放缓。
她抬头远远就看见雪地里两个人面对站着。
怀微缓缓扬起头朝她看了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他发白的薄唇微微一颤,似要说话。
镜花喘了口气,这才继续朝他们走去。
雪稍稍大了一些,怀微握拳抵唇,努力将那声咳嗽咽了回去。
第一次见他,披了一件外袍,上面还围了一圈灰色的貂绒。
这雪山,的确有些冷。
镜花走近了一些,站着不说话,一张脸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怀微看了看她,不确定道:“你的寒症是不是好了?昨夜可有发作?”
他一开口,不道歉不解释,先关心的是她的寒症。昨天是十五,宫里上上下下还是按照原来的准备的,可是当晚,镜花的寒症奇迹般地没有发作。
五百年来第一次。
她到方才来之前,在院子里数落叶的时候,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镜花语气低沉,故意撇开眼睛去:“你来就是问这个的?”
没有什么要解释?
参天看了她一眼,眼中阴郁不能说。
怀微握拳抵唇,忍了又忍,却还是轻轻咳了两声。
气息微弱,断断续续。
镜花不禁皱眉:“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赶紧走吧。”
喉间有股腥甜,他将之咽了下去,深吸了两口气,这才缓缓开口:“我来是想告诉你,瑶歌,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是你,那年,我们……我们在青要山拜过天地,你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