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髆当即就有不大妙的预感。
“本王是问,我有多少钱!”
瞧小梁子这话说的,难道自己还等米下锅不成?
“钱啊……加上陛下刚赏赐下来的百金,府仓里的黄金应该快千金了,而五铢钱……还有二十万钱的样子。”
“具体账目还得去问问钱伯,府里都是他管帐。”
小梁子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最终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话,把自家主子听得当即就愣在了当场。
!!
果然不妙!
“殿下,要传钱伯吗?”
“传!赶紧的!”
刘髆迫不及待的喊道。
他内心震惊不已。
难道他这是遇上了仆大欺主?
一定是有人讹他的钱!
要知道,他可是大汉朝的五皇子,深受皇帝宠爱的堂堂昌邑王。
现在竟然告诉他,他就这么点儿家底?
千金、万贯,若放在平常百姓家,倒也是个富家翁。
可他是一个要去就藩的王爷啊。
仆从、门客、保镖护卫,需要供养好几百号人呢。
这些人吃饭、穿衣,养家糊口,哪样不需要钱?
这些可全都是指着他呢。
怪不得说起家底,小梁子第一时间就提到封地,敢情他还真的等米下锅呀。
府里管帐的钱伯来得极快,随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颤颤巍巍的捧着的老大一堆竹简。
一看那架势,刘髆就有些头疼。
没有纸真的是伤不起。
这些天他在皇宫里,看到的文字大都记录在绢帛上,但普通人使用的还都是这种竹简。
既笨重费事,又写不了几个字。
为求省事儿,都尽量的往简约了写,虽然汉朝流行的隶书他没有认字障碍,但那些简约了的句子看起来拗口又费神。
他懒得跟自己过意不去。
“念!本王要听听,本王的钱是花到哪儿去了!”
刘髆向来有一个做人的底线,那就是:
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钱!
一个男人,手里如果连钱都没了,还哪里来的尊严?
钱伯收到传唤,过来的一路上那是提心吊胆。
虽然他不明白刘髆为什么会突然查起账来,但往日里主人不动声色都能令人窒息,这回听说还是发脾气了。
果然,上来第一句话就极具攻击性。
他是在怀疑自己记错帐了吗?
“殿,殿下,奴笔笔都有登记,着实不敢欺瞒啊!”
钱伯姓钱名伯,其实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
只被刘髆的一句话,就吓得两股颤颤。
求饶的话才开头,就见上位的主人神色不耐起来,只好忙住了嘴,老老实实的摊开竹简。
“……三月初十,陛下赏练百匹。”
“十五,陛下再赏缣绢五百……”
“三月十六,宫中送谷万担,醇酒百斗,牛羊肉三百斤,盐百二十石……”
钱伯开始念的这册应该是收入帐,刘髆竖着耳朵听,从宫里送来的赏赐,从金银到布区,再到油米柴油,那是应有尽有。
的确不负宠爱之名。
他耐着性子再往下听。
好一会儿之后,钱伯才念到支出。
一开始全是府里下人、门客的吃穿用度,也都合情合理,正当他疑惑为什么没存下钱的时候。
就听钱伯话头一转。
“殿下,这些全是小账,往昌邑送的饷粮和饷银还差了一小半呢。”
“属国都尉已经来信催了。”
!!
意思是自己还欠着外债?
“饷粮和饷银,军队里要的?”
刘髆直接将疑惑问出了口。
原主在封地养了兵?
“正是!”
钱伯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
刘髆当即就愣了。
如果他真的养了一支军队在昌邑,那日子过得入不敷出也就情有可缘了。
可按说他完整的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没理由这么大的事却不知道啊?
这是怎么个情况?
“把军队的情况仔细说说?”
“啊?”钱伯呆了一呆,“奴不管这个。”
“一直都是属国都尉大人跟殿下汇报的。”
“本王当然知道!”
“本王是问你要军队的钱粮支出。”
差点露馅儿,刘髆忙色厉内荏的喝斥钱伯,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诺!”
钱伯只迷惑了一下下,立即就明白是自己会错意了,忙老老实实的又翻出一卷竹简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刘髆听。
只是每听一项,刘髆都心惊肉跳。
他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哪怕只保障最基本的温饱,养一个士军,每年需要消耗的粮食足足得二十多石,衣物则需要近四千钱,再加上基本和生活费用、食盐支出,以及安葬、抚恤金,和衣甲武器。
养一个私军,最少得也得准备150万钱,也就是15金。
这还是步卒的费用,若是骑兵,那就真的成了一个无底洞。
光战马的耗费,就远超一个兵卒的所有费用。
更何况大汉战马紧缺,就是有钱也发展不起来。
而从钱伯所登记的支出来看,原主竟然养了一支至少上千人的骑兵队伍!
昌邑地处内陆,应该没有刀兵威胁才对,为什么要养这么多兵呢?
刘髆的眉头皱得死紧,思来想去都没有一点头绪。
不过,养都养了,到底也是自身的武装力量,在没弄明白之前,砍掉是不可能砍掉的。
他为难的是。
真没钱了!
穿越过来这几天,刘髆考虑过自己会面对的各种困难。
但说实话。
有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
那就是。
穷!
汉武帝的儿子竟然是个穷光蛋!
都是被海昏侯那逼崽子的财富给误导了啊。
当务之急,他要去哪里弄点钱来。
“叮——”
“宿主扳正了历史走向,奖励积分100。”
“积分累计已达抽奖条件,请问是否抽奖?”
打发了钱伯,刘髆正深陷贫穷的苦恼之中,脑海中却传来系统的机械声。
不过刘髆并没有多兴奋就是了。
上次抽出一条格言的事还历历在目,这坑系统,他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
不过,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抽!”
随着他的回应,脑海中抽奖的大圆盘又重新出现。
花花绿绿、旋转不停。
为了不至于把上回那条格言的兄弟姐妹抽出来,刘髆专门去洗了个手。
“停!”
玄不救非,氪不改命……
“啊呸!不会的不会的,看在我这么穷的份上,一定要出个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