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当时的皇后名叫顺安,她是缜南的公主,聪明可爱,貌美无双,因为心无城府,而且端庄善良,深得皇上和太后的喜欢,皇上宠爱至极,并未因为她的身份,有任何的戒备,朝中众大臣齐齐反对皇上立她为后,因为缜南人有着狼子野心,世人皆知。他们在这个时候送一个女人进宫示好,必定有着目的。皇上当场大怒,说这个女人便是他认定的皇后,如果哪一日若是皇后真的背叛了他,他一定会亲手杀了皇后并将她的头悬挂于城墙上暴晒三个月。皇上已经说了这么重的话,朝臣们谁还敢再多做置喙。
可是直到有一天,缜南的死士混进了皇宫,足足有上千人,若是宫里没有人接应,他们怎么可能进得来?那一次,几乎要了皇上的性命。当时靖王已经四岁,顺安每天都过得很幸福,很知足,哪怕皇上成日里忙于朝政,但是她有了靖王,便有了一切。可是,当她的夫君走进门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直接杀了她,她到死之前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撒手而去。当时我也在场,我看着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紧紧的盯着皇上,嘴里一直在问,为什么!而靖王将这一切全都看到了,当时我们都只当他年纪小,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
娇月怔怔的看着程康安,她不知道原来韩恕有着这样的身世。
“皇上为了保住靖王,便对外宣称顺安母子暴毙,并将靖王交给了多年来一直无所出的德妃,从这些年靖王的表现不难看出,他完全是记得当年之恨的,尤其是他杀缜南人的时候从不手软,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娇月,就算这件事到最后让靖王查到,顺安是不是冤枉的根本就不重要了,但是却是皇上心里的根刺,靖王的身份,更是让皇上担忧不已,皇上疑心重,怎么会让有着缜南血统的人担当大统?”
程康安说完这些话之后,停了好一会儿,娇月赶紧伸手替他顺背,“爹,不要说了,娇月都明白了,我们还是赶紧先让安先生来给你看看好吗?”娇月的声音咽哽,不敢与程康安关心的眼神直视,她怕自己会崩溃,这一世,她所做的一切,所想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住家人不再受苦,可是,既然最终还是要失去,她做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
“不必了,安先生已经尽力了,我能够撑到今日,已经很知足了。爹给你说这么多,就是要让你看清楚现在的形势,未必像表面看着这么风平浪静,爹不能再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了,以后,爹还要把你母亲交给你保护,娇月,你答应爹。”
娇月用力的摇头,眼泪没有断过,“爹,母亲是你最爱的女人,应该由你自己保护,不应该交给女儿,爹……”
“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长时间,如果你愿意,爹可以……”
“不用,不用,爹,这条路已经走了,就不能回头,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可是,我们一家人里不能没有爹。”
程康安也是一脸的痛心,“听话,莫要再哭了,爹不想让你母亲知道,更不想让我在余下不多的日子里,还要你母亲为我伤心难过。如果真的要选的话,我情愿她一直误会我,恨我。”
娇月再次哭倒在程康安的身上。
……
娇月回到靖王府时,韩恕正坐在回廊的栏杆上,一见到她回来,立刻朝着她跑了过来,“娇月,我知道你喜欢吃……你哭过?”
娇月没有答话,侧身避开他朝着内室而去,她不敢出声,怕自己一说话眼泪就会再次决堤,东风正好给韩恕送来药,一见到娇月这个样子,赶紧将药往旁边一放,着急的问道:“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娇月再也没能忍住,靠在东风的身上一阵嚎啕大哭,而韩恕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相拥在一起,娇月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心里虽然免不了吃醋,可是现在却没有任何事比起娇月伤心更让他难过了。
“东风哥哥,爹,我爹他,也中了和靖王当时一样的毒,怎么办,爹说他活不久了。东风哥哥,你快快想想办法……”
东风怔住,“怎么会这样?师父他可知道此事?”
娇月哭着摇头,“安先生无能为力了,怎么办,我不想要我爹出事,我不要他离开我。”
韩恕静静的看着娇月,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娇月哭成这样,记忆中的娇月,或坚强,或俏皮,或聪慧,或冷静,却从来没有过脆弱。
“娇月,莫要担心,稍后我与东风一起回去看看。”
“此事我母亲并不知情,爹怕母亲会担心。”娇月红着眼睛,退开了东风的怀抱。
感觉到怀中突然一冷,心里那股淡淡的失落涌了出来,很快,东风轻轻的笑了笑,“不要太担心了,我们知道怎么做的。”
韩恕与东风一起离开靖王府,在路上韩恕看着东风,“我这次中毒但是却因身体里本已经有毒而化解,你说我的血能不能救候爷?”
东风愣住,“靖王,此事万万不可,换血之术我们也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至今没有见过什么人用,而且,此法并不一定会万全,你是未来的储君,不可有半点的差池……”
“你是娇月信任的人,便也是本王信任的,你与娇月自小认识,更甚亲人,你也不想看到她这么伤心,不是么?”
东风静静的看着韩恕,半晌后才轻声说道:“这句话你适才为何不在大小姐的面前说?你们现在已经成亲,她若是知道你肯为候爷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必定会感动的。”
韩恕倨傲一笑,“本王要的可不是她感动!况且,此法只不过是我这个外行人突然之间起意,能不能行得通还是未知数,若是哪天靠你的医术,加上本王的运气,治好了候爷再说,就当,是给娇月的一个惊喜罢了。”
东风沉思,没有说话。
到了长公主府,因为韩恕曾经与候爷并肩作战,便以钻研军法为由前去拜会,而东风则直接去找了安先生。
候爷见到韩恕时,示意他坐下,“娇月告诉你了?”程康安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啊,哭成了一个泪包子,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哭成这样。候爷,或许你并不知道你在娇月心中的份量,当初她为了你,只身一人,一个弱女子,居然敢去战场,你与程副将是她的亲人,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但是,娇月于本王而言,除了是救命恩人之外,最主要是本王喜欢她,你不能死,因为稍后朝政里面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相信,这一切都已经在候爷你的思量之中了,本王是不可能坐上储君之位的。既然如此,你也不想娇月一个人孤立无援,万一本王有个不测,于朝堂之上,还有谁能护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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