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蕴玉打开了门,一眼就看到倒在门口的冯冬丰,喷射状的血液染红了门板,他大睁着眼睛,还留存着死前的恐惧。
石蕴玉快步上前,切换蛇公身份,蛇的热感应能让他在黑暗里捕捉更多的细节,除了凌乱的床,还有地上爬行的拖痕在没有其他痕迹。
石蕴玉望着村长的屋子眸光幽深,迎了一晚上月光的躺椅上沁凉,他半躺着点燃了一根烟,朝着死人的方向直立在地上。
烟草的味道慢悠悠飘在空中,缠在石蕴玉身上,好似一条灰色的因果线,诉说着他的罪孽。
[我舔舔舔,这一幕好美!]
[生者立烟为死者送行,我美好的师哥啊啊啊!]
[你们就没想过这胖子是被他算计死的?!]
他又拿出了那天藏起来的肉干,桌子上的肉干永远是巴掌大小,边缘整齐,刀。
一个处处杀机的杀人副本,一个只被列为F级的最简单副本,它的等级和它的危险似乎并不匹配。
蛇神,村民,老鼠,女人,生存法则中,蛇神和村民是可信的,安全的,老鼠是可恶的,危险的,但是山上吃人的是蛇,晚上杀人的是村民,老鼠却成了其中最安全的杀机。
村里没有女人,生存法则中没有女人,可是半山腰的那些女鬼却是一道杀机,连最没有存在感的孩子都被列入生存指令一环,唯独没有针对女鬼的生存指令。
如果晚上听到了异常的声音请关好门,异常的声音又指什么?
他一直坐到太阳初升,村长佝偻着腰从屋里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蓬头垢面瘦瘦小小的孩子。
这还是石蕴玉第一次见到村长家的小孩,他想到昨天前天晚上那户人家的小孩,也很瘦。
村长经过尸体没表现出任何异常。
石蕴玉“村长,我的队员死在了你家,不解释解释?”
村长停了脚步,拄着拐杖看了眼石蕴玉只说
“是他活该,冒犯了神。”
后来他又补充道“你不该为他生气,不值得。”
这句话居然带了几分体贴。
石蕴玉心里划过一丝怪异。
[这怪还挺会说话]
[我怎么觉得这怪莫名的宠师哥?我是不是坏掉了?]
[昨晚这小子满嘴跑车的忽悠,这怪居然听了就离谱。]
苋习风他们来了,一进院子就问“你又抽烟了?”
黄毛“我师哥想抽就抽。”
石蕴玉指了指冯冬丰的尸体
“给人送行”
苋习风神色一凝刚要过去,就听他道
“浑身上下只有脖子上那个伤口,老鼠咬的,证据是现场老鼠沾了血的脚印,死前受了惊吓,他应该触发了杀机导致失去了行动力,在床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出门口,被门口的老鼠一击毙命。”
“稀奇的是,他身上真的没有任何伤。”
苋习风“你怀疑半山腰鬼蜮的杀人方式?”
“梦中杀人,又或者称幻觉杀人。”
“这个幻觉应该很可怕,让他怕的想要逃命,却不知,真正的杀手等在门口。”
石蕴玉“我晚上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佐证了这一点,无声无息,幻觉杀人。”
[牛批,推断完全正确,我晚上看这胖子睁着大眼睛像是被捆了一样扑腾]
[可这胖子叫的很大声啊,石蕴玉没听见?]
[我作证师哥真没听见,他一直再等胖子报复]
[我怀疑他再等胖子死,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苋习风悄悄靠近他“你打算怎么做?我可以充当武力,探查这方面我不擅长。”
石蕴玉看了眼对面站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赵丹梅和梅州。
双小颜无声无息的贴了过来,她已经完全控制好了身份技能,整个人气质大变,自信又娇媚。
“嘶嘶~嘶~”
“他们在偷听咱们说话,那个梅州的技能是听力。”
石蕴玉也嘶了一声
“多远”
双小颜再嘶
“五米。”
石蕴玉心中啧了一声,看来双小颜早知道这件事,只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向他透露罢了。
他回眸打量着气质大变的女孩
“你多少岁?”
双小颜一愣,磕磕巴巴“我、我20。”
“周围有别的东西吗?”
双小颜“别、别的?没……没有吧。”
石蕴玉眸中怀疑“过来。”
双小颜一点点挪过去。
石蕴玉“低头”
她犹豫着低了头,想了想闭上了眼睛。
黄毛咳了声“那个……师爷爷,您这麽快就给我找到师奶奶了吗?”
石蕴玉被他说的懵了一下,问苋习风“你不会也这么想吧?”
对上她杀人的目光,行了,不用问了,已经给出结果了。
石蕴玉气个半死,他眼光怎么可能这么差!
“你们两个都是蠢……”
苋习风亮刀,大有老娘不惯着你,再敢说一句让你矮半截的意思。
[师哥怂了!]
[师哥居然怕大刀!师哥上啊!别怂!哈哈!]
[苋姐牛逼!苋姐上!做他的老大姐!]
石蕴玉郁闷吞下最后一个字,咬破手指,一滴朱砂血点在双小颜眉间,对方眨巴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他默默搁置了心里的怀疑,难不成身份技能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苋习风稀罕的擦着自己的大刀,没想到啊没想到,石蕴玉这货吃硬不吃软。
她踢了黄毛一脚“看见了吗,以后他再敢骂你,提着刀刚上去,保准他不敢再说一句。”
石蕴玉忍无可忍,唤出他的头大的碗,盖在黄毛脑袋上拉着嗓子理直气壮的要求
“我渴了,去端水!”
苋习风“别惯着他,一会儿米汤有你喝的。”
黄毛不乐意的嘀咕“我师爷爷还伤着呢。”
苋习风恨铁不成钢,这小子被买了还帮着数钱呢!
石蕴玉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
苋习风看他十指满是血凝块,还有腕上缠着的干硬血布条,到底没再说什么。
从商城了买了纱布和伤药,花了她三十积分,肉疼
“你就不能只咬一个手指头?十根手指轮着咬,真有你的。”
石蕴玉不怎么赞同,只咬一个手指头得多疼啊。
要不是那些药对自身没什么用,石蕴玉早切换人参补气补虚了。
石蕴玉也不跟她客气,便宜大孙子来了,把伤药扔给他由他帮忙包扎,干硬的血布条粘在手腕的伤口上,取下来的时候,疼的石蕴玉直骂他蠢货。
[他居然还知道疼?我以为他不怕疼呢。]
[这可是能利索割自己三刀的猛人!]
[装逼一时爽,治伤哭爹喊娘哈哈哈哈哈]
[师哥他只会骂人,会哭爹喊娘的是别人]
最后还是苋习风看不过眼,接了过去,十几分钟的功夫,某人已经疼的没有力气骂人,只会哼哼了。
石蕴玉压低声音“吃完饭分开行动,你去村里和孩子交流,我留在村长家,黄毛和双去村里其他人家走一趟,做人口调查。”
苋习风点了点头。
石蕴玉吩咐另外两人“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