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关系就无比巨大,涉及到了五帝和天庭。
莫要说他们雾谷九兄弟了,不管是任何修行者牵扯进去,搞不好就会成为被碾压的对象。
一时间,诸人都有些犹豫了起来!
“陈家的人不能随便杀,但是我们雾谷之人,却也不能随便被杀。
这仇总是要报的,就算不能杀那陈不识。但是给他找点麻烦,让知道我们的厉害,却是少不得的!
你可有什么目标?”
那富家翁狞笑一声,道:“有,有一个乡游徼跟那陈不识一起行动的,似乎是陈不识看好,拉拢的人才……
不过,就算是杀了他,用处也不大。河中陈氏那般大族,手下什么人才没有?
要我说,不如杀掉丹陵县的县令!”
雾谷诸人虽然阴冷,然而此时听了这话,依旧一呆。
好端端的县令又没有惹到他们,杀那县令作甚?
那富家翁『露』出一个笑容来,道:“你们想,丹陵县的县令被人杀了,那位陈不识县尉难道就没有责任?
河中陈氏便是在朝中有着再大的势力,难道就能够一手遮天了不成?”
这话一出,那老者就听懂了,『露』出一个嗜血笑容来:“可有机会?”
“有,三天之后,那位县令将会出城……”
丹陵县令的车架行走在一片管道上,煞是威风!
像是王真灵这种乡游徼,出门也就不过一辆车而已。
然而丹陵县令出门,却就是长长的一队车辆,有着行车,有着战车。
周围更是还有上百县卒骑马走路护卫在侧。
所过之处,不论是黔首行旅,尽数避让到道路两侧,甚至拜倒在尘埃之中,不敢抬头。
大成法度森严,朝廷最重官府官吏威仪。认为不如此,不足以治民。
所以,这县令车架就这般烜赫威仪!
那县令周来坐于一辆马车之中,闭目沉思,正在进行吾日三省吾身的功夫。
当今朝局混『乱』,天子和外朝公卿不睦,相互争权,甚至渐渐到了撕破脸皮的程度。
这也让下面的官吏纷纷站队,却也容易成为炮灰,随时成为敌人打击的对象而迅速牺牲!
这也是他做丹陵县令五六年了,却是一直不肯回朝的最大原因了。
然而,这一次,自己和那河中陈氏的陈不识县尉合作,会不会惹来天子的误会,而招惹来天子的打击?
想到此处,就算是养气功夫相当不错,那周来也都感觉到一阵头痛欲裂。
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听着马车外面忽然一阵子的人仰马翻,就连他所乘坐的马车,也都猛然一震,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
毕竟是儒家弟子,又是为官多年,养气功夫颇为精深。
此时迅速抛弃了脑海之中『乱』七八糟的思虑,开口问道。
“县君,不要出来,外面似有不妥……”
一个亲信宾客在外面说道。
话刚刚说完,车队之中就接二连三的响起了惨叫的声音。
那些县令家中的宾客,还有县卒们纷纷抽出了兵器严阵以待。
那县令心中微微一沉,掀开车帘,往外望去,就见到那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淡蓝『色』的雾气,无数的鬼影漂浮在其中,影影幢幢,张牙舞爪。
那县令心中咯噔一响,这不是普通的鬼物,而是遇到那些无法无天的修行者了!
一般鬼怪再厉害,下意识的都会害怕朝廷法度,官府威仪,根本就不敢靠近。这是其一!
其二,刚才还是黄昏时候,忽然之间,就起了这等雾气,天『色』就暗了下来,鬼物出现,这就不正常。
这分明是有神明境界的修行高手,正在针对于他,做出这等布置。
所谓神明,是神而明之的意思,形容修行者修炼到此,已经出神入化,法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境界了!
也难怪敢来袭击朝廷官吏!
“何方鬼怪,居然敢冲撞县君车架,好大胆子!”
外面的一位县吏口中高喝。
然而雾气之中,却只是一片忽然在前,忽然在后的笑声响起:“县君?区区一个县令,又算得了什么,要杀就杀的县令。
你们要怪,就去怪那位陈不识吧!”
说着,就有着一道惨白『色』的火焰,『射』中了那县吏。
可怜那县吏不过斗食,身上也没有印绶,如何能够承受这等力量,惨叫着被点燃成为人形火炬,眼见着就要烧死的时候。
忽然听到一声:“住手!”
便见着一道红白之气,突然降下,化为甘雨,只是在那县吏身上一浇,就让那县吏身上火焰全消,居然连那阴火烧伤之处,却也都好了!
接着就见县令周来,就那么从马车上走下来,高冠博带,铜印黄绶。
那印囊之中的铜印还微微发着红光,好像火焰,来自一种所谓衣冠礼仪,和朝廷威仪叠加在一起的仪度,威势,油然而生,如同从火焰之中走出来的神圣!
便是那黑影之中的袭击者口口声声说是区区县令,并不惧怕云云,然而这时候却已经畏缩了起来。
那县令冷笑一声:“侠以武犯禁,道以术『乱』法。你们这些修行者,仗着一点法术本事,动不动就敢干犯朝廷法度。
现在更是狗胆包天,居然赶来袭击朝廷大吏。真是不知死活!
今日就让你们这些无知之辈,见识一下朝廷法度的厉害!”
话音刚落,已经将绶带挂着的印囊之中的县令大印举了起来。
顷刻间,就是一声鹤鸣,震动九天。
咔嚓擦的声音之中,四周的雾气和黑暗,连同周围诸多影影幢幢的影子,都尽数被震碎的玻璃一般,雪崩而碎。
一切恢复正常,落日的余晖已经徜徉于山顶,不甘就那么沉沦下去,正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那县令冷笑一声,将官印收入印囊之中,扶了扶头顶的高冠,冷然一笑,道:“继续赶路,回到县廷之后,发文让陈县尉来捕杀这些妖贼!”
整个车队的宾客县卒们望向这县令,都彷佛看向神人,恭敬应诺,再次出发。
而另外一边,那缥缈不定的说话之人,更是受到一股无形巨力的冲击,整个人飞跌出去,喷出一口鲜血,转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