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两人背对着背,凛冽的山风呼啸着席卷而来,沈阔立在风中,衣袂猎猎作响。
大战的余波令他思绪万千,内心那一直紧绷着的弦,此刻随着山风缓缓松弛,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纠结,转身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沈阔!”一道急切的呼喊骤然响起,打破了周遭的沉闷。沈阔脚步一顿,回身望去,只见莫小携快步走来,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像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妙策。
“沈阔,我有个主意,或许可以试探出魔罂教对你的真实意图。”莫小携凑近沈阔,压低声音说道,嗓音里裹挟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仿佛生怕被旁人偷听了去。
沈阔眉头轻皱,眼中满是疑惑,追问道:“什么主意?”
莫小携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解释道:“你佯装万分焦急地要回去,大张旗鼓地让众多人知晓此事。而后,在不向魔罂教高层透露半点风声的情况下,趁半夜偷偷收拾行囊离开…”
“不过这事儿只需让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即可。待你消失一段时日,要是魔罂教心急如焚地四处寻觅你,那就足以表明他们对你另有所图。”
沈阔静静听完,眼中光芒闪烁,陷入了沉思。他在心底反复权衡这个计划的利弊,越想越觉得可行。
思索片刻后,他重重点了点头,真诚地向莫小携道了声谢,而后转身阔步离去,背影透着几分毅然决然。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然覆盖了整个世界。沈阔深吸一口气,开始实施这个精心谋划的计划。
他故意在魔罂教的地盘里频繁穿梭,脚步急促,神情焦躁,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在向旁人传达着他的急切。
他还特意寻了几个平日里相熟且亲近的教众,装作不经意地透露自己接到了十万火急的任务,必须即刻返程。
“瞧,沈阔那火急火燎的样子,看来真有急事,这大晚上的还赶着走。”一个教众低声嘟囔着,眼中满是疑惑,不时打量着沈阔匆匆而过的背影。
另一个教众赶忙点头附和:“是啊,也不知到底是啥重要任务,这般刻不容缓。”
这些琐碎的对话,像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进了魔罂教高层的耳朵里。
一时间,高层们纷纷警觉起来,暗中留意起沈阔的一举一动,整个魔罂教仿佛在平静的表象下,悄然涌动着一股暗流。
万籁俱寂,夜色浓稠得如墨汁一般。沈阔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到他人。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柜子,取出几件必备物品,动作缓慢而谨慎,尽力控制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不让衣物摩擦发出哪怕一丁点动静。
此刻,他的心跳急剧加速,砰砰砰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手心也微微沁出了汗珠,但他的面容却异常沉静,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
“千万要小心,绝不能让他们察觉出任何异样。”沈阔压低声音,暗自提醒自己,眼中闪过一道决然的光芒,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就在他收拾妥当,即将转身离开房间的刹那,他心念一动,悄然启动了魔之心眼。
刹那间,他的双眸闪过一道诡异的黑光,原本看似寻常的房间瞬间展露无遗,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机关、伪装巧妙的暗道,此刻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原来如此,他们果然早有防备。”沈阔心中暗自惊叹,同时也对魔罂教的警惕性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内心的戒备也随之提升到了顶点。
沈阔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溜出房间,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敏锐的感知,巧妙地避开了一波又一波巡逻的教众。
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那修长而矫健的身形,宛如一道黑色的幻影,在黑暗中快速穿梭。他来到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静静地蛰伏起来,密切注视着魔罂教内的动静。
不多时,只见教众们神色慌张,开始在各个角落四处搜寻沈阔的踪迹,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安。
“沈阔到底跑哪儿去了?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影,一点消息都没有?”一名魔罂教高层怒目圆睁,扯着嗓子怒吼道,脸上的怒气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点燃。
另一名高层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忧心忡忡地揣测道:“会不会是他察觉到了什么,故意躲起来了?”
这些焦急的对话,像丝丝缕缕的细线,飘进了沈阔的耳中。他躲在暗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计划进展得如此顺利。此刻,他已然知晓,自己成功试探出了魔罂教的真实意图。
沈阔隐匿在黑暗中,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魔罂教内慌乱的场景。他看到教众们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奔波,神色慌张,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他深知,此刻主动权已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现在,是该我出手的时候了。”沈阔低声自语,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
他再次运转体内魔力,启动魔之心眼。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洞察人心,而是要将魔眼警世的强大能力发挥到极致。
刹那间,他的双眸再次闪过一道深邃的黑光,那光芒仿佛拥有穿透一切虚妄的力量,整个魔罂教在他眼中变得毫无秘密可言。
在魔眼警世的神奇作用下,沈阔清晰地看到了魔罂教内部那错综复杂的秘密通道,以及隐藏在各个角落的致命机关。
他的脑海中迅速开始构思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都在他的精心谋划之中,他决心要给魔罂教一个沉重的打击,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魔界,天空仿若被一块永褪不去的厚重阴霾禁锢,星子隐匿,月光遁形,只剩无边无际的黑暗肆意蔓延,浓稠得化不开,压得人喘不过气。
腐朽的气息在空气中翻涌,丝丝缕缕钻进每一处缝隙,每一丝拂过的风都裹挟着彻骨的寒意与森冷的恶意,如利刃般刮过皮肤,直直刺进骨髓。
远处的火山像是大地深处蛰伏的巨兽,时不时喷涌出暗红色的岩浆,刹那间照亮一小方天际,可那光芒转瞬即逝,眨眼就被黑暗无情吞没。
禁空海关隘,作为魔界边防的咽喉要地,在这浓稠夜色的笼罩下,愈发显得阴森可怖。关隘之上,守将狂岩宛如一座巍峨的石像,屹立不倒。
他的目光如炬,炯炯地凝视着前方,身姿在昏黄黯淡的火光映照下,投下一道狭长的影子,好似与这压抑诡谲的环境相融,难解难分。
就在这死寂的氛围中,几个黑袍人仿若暗夜幽灵,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关隘之下。他们步伐轻盈飘忽,每一步都踏得悄无声息,与黑暗完美地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瞧,根本难以察觉他们的存在。
狂岩瞧见这一幕,眉头一跳,眼中警惕之色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来者何人?”狂岩沉声喝道,声音仿若洪钟,在寂静的夜空里悠悠回荡,尾音中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仿若要将这死寂的氛围撕开一道口子。
黑袍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张神色冷漠、透着神秘气息的面庞。其中一人不紧不慢地向前迈出一步,手中陡然出现一块闪烁着幽蓝光芒的令牌。
令牌之上,繁复的魔纹镌刻其间,散发着阵阵令人胆寒心悸的气息,好似在诉说着一段被尘封的古老秘辛。
“皇权令牌!”狂岩见状,心底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情绪。他自然知晓,这令牌乃是当年狂魔天统治魔界时,用以号令四方的最高权力象征,而自己,正是狂魔天当年精心埋下的一枚暗棋,隐匿多年,就等着被唤醒的这天。
“狂岩将军,别来无恙。”黑袍人首领开口了,声音低沉醇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幽深的古井底部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难以抗拒的威严,“待到圣魔之战打响,我们要放圣界的人进来。这是上头的命令,你务必严格执行,不得有误。”
狂岩听闻此言,脸色瞬间骤变,可不过眨眼间,又恢复了那副面沉如水的平静模样。他心里十分清楚,这道命令背后所隐藏的深意,也明白狂魔天妄图趁着圣魔大战的混乱局势,一举恢复皇权的勃勃野心。
然而,作为被埋下多年的暗棋,他早已在心底无数次设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这般行事?”狂岩面上佯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追问道,试图从对方的回应里探出些底细,摸清楚他们背后更深层次的谋划。
黑袍人首领嘴角微微一勾,扯出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仿若一只隐匿在暗处的老狐狸,“我们皆是狂魔天陛下最忠诚的信徒,为了能让魔界重拾往昔的无上荣耀,甘愿付出一切代价,在所不惜。你只需依照命令行事,其余的,不必多问,也不该多问。”
狂岩听了这话,心中一沉,他已然意识到,这场阴谋的复杂程度与深度,远远超出了自己原先的想象。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波澜,稳了稳心神后说道:“我明白你们的来意了,可这么做风险实在太大,万一稍有差池,被人发现……”
“风险与机遇向来都是并存的,狂岩将军。”黑袍人首领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出声打断,“只要你能严格按照我们的计划推进,等事成之后,你必定会成为新魔界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尽享荣华。”
说罢,黑袍人首领转身欲走,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留下一句:“记住,这是皇权令牌下达的命令,也是你命中注定躲不开、逃不掉的宿命。”
黑袍人仿若一阵青烟,瞬间消失在浓稠的黑暗之中,只留下狂岩独自一人伫立在城墙上。他望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翻涌。
他下意识地看向手中的皇权令牌,那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跳跃,恍惚间,他仿若看到了一场铺天盖地、即将汹涌袭来的巨大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