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勋扬无奈的笑笑，“忍着呢。”
涂景倒是有点佩服他，“不愧是部队出身的。”
任勋扬一直看着桌上那些碎尸块。
涂景也凑过来看，“怎么了？”
“涂队，能查到是拿什么东西分尸的吗？”
涂景没说话，倒是周群笑了声。
两人回头看着他。
“我刚想跟涂队说，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查一查，你就问了。”
涂景看着任勋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来听听。”
任勋扬点头，“人的骨头硬度很高，一般的道具可做不到这样。”
指了指桌上的碎尸块。
“尸块之间的骨头切面很整齐，一定是很锋利的东西直接切割开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个利器很大的成年男性，用普通锋利的刀具可以做成这样。”
“不可能，骨头的切面这么整齐，不管凶手利器有多大，如果用普通的砍刀，剁骨刀，都做不到这样。”
周明重新戴上手套，拿起一个尸块给两人看，“这是大腿骨，你看切面光滑整洁，不可能是普通道具能做到的。”
涂景点点头，“既然有新发现，就算是一个新的突破口，谢了，周老师，死因检查出来了吗？”
周群摇摇头，“目前还不清楚。”
涂景叹口气，“看来只有先找到头，才能确定死亡原因了。”
转头看着任勋扬，“走吧，你跟我去现场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一点心得线索。”
任勋扬点点头，“行。”
两人出门就看见靠在走廊栏杆上，一脸惨白的陆真。
“还行吗？要是不行你就在队里，去办公室叫晶晶带你熟悉一下。”
陆真白着脸摇摇头。
“没事，第一次都这样，不用怕丢脸，我都当刑警这么多年了，看见这种现场一样会吐。”
“我没事，涂队，我跟你们一起。”
涂景也不再废话，“那行，走吧，我们去现场，你做好心理准备。”
因为办案地点远，涂景跟部里申请了轿车。
“勋扬会开车吗？”
任勋扬点点头，“部队里学过，偶尔要开。”
涂景把车钥匙扔过去，“那行，你开，我两天没睡觉了，我睡会儿，不过你小心点开，部里就两辆车这可是宝贝疙瘩，要是碰了，老张得把我皮扒了。”
任勋扬笑笑，“没问题，我小心点，我技术还可以。”
路上涂景没有着急睡觉，简单给两人说了一下这个案件。
“报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是个孤家寡人，平时都在汽车厂，因为没有家人了，吃住都在厂里，有时候一个月回来一次，有时候两三个月才回来一次。
这次回来，中间时隔了四个月，报警人说，一走进院子里就闻到一股恶臭味。
他家里没什么东西，以为是什么动物死在家里了，乡下地方，有时候一些野猫，野狗会去他家里躲雨，他之前也遇见过，所以也没多想，只觉得这次的味道比以往都要臭，都要恶心。
他是下午回来的，推开门，准备找找是什么东西散发的恶臭，结果发现满地鲜血，还有地上的尸块。
据他自己说，当时他吓得魂飞魄散，物资都没进，就去找了村支书然后立刻报了警。”
任勋扬一边开车一边问道，“现场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发现，他家确实很久都没有住过人了，到处都是灰，还有死老鼠。”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根据周老师的初步判定，死亡时间是12月1日凌晨，老金是三天后12月9日晚上八点发现尸体，并且报警的。”
“中间相隔了八天？”
“对，有什么想法，可以说来听听。”
任勋扬想了想，“八天？现在京城这个天气，尸体放八天，也不至于恶臭，老金还说比以往死在家里的动物还要臭？你们当时去的时候又觉得恶臭吗？”
涂景皱着眉，“当时我们去现场的时候，在门口确实有一股很浓重的腥臭味，但是恶臭…….好像没有。”
“那个老金，得再审一审。”
任勋扬见他半天没说话，侧头一看，涂景已经靠在一边睡着了。
“你知道那个村子吗？”任勋扬问坐在后座的陆真。
陆真点点头，小声的说道，“知道。”
“那你看着路，别也睡着了。”
陆真点点头，“行，哥，那时候在验尸房，你真的不害怕吗？”
任勋扬轻笑，“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军人，我也上过战场，在战场上受过很严重的伤，看见过战友被炸的残枝到处飞，比那些尸块看着更恐怖。”
陆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好，心里更佩服他了。
“哥，你好厉害。”
“以后你要是还想当警察，特别是刑警，这种画面估计是常有的事情，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陆真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任勋扬从后视镜看了看他，“你要是接受不了，可以选择轻松点的岗位，警察分很多种，不是只有当刑警才能实现价值。”
“哥，我是不是很没出息，我爸那么厉害，我却像个孬种。”
“那你对自己的评价很不全面也很不客观。”
“哥，我……”
“你不用把你父亲当作标榜，你有自己的路要走，要怎么走，能走到哪一步才是你的目标。”
“哥，我想留下试试。”
“可以啊，我觉得你可以的。”
路上花费了快五十分钟。
快到地方的时候，涂景就醒了。
伸了个懒腰，扶着脖子扭了扭。
“这一觉给我睡的，腰酸背痛的。”
“涂队，快到了吧？你给指指路，我就知道这个村，具体哪一户啊？”
涂景指了指方向。
几人没一会儿就到了。
下车涂景活动了一下身体，“这给我坐的，骨头没给我癫散了。”
远处跑过来一个穿警服的男人，看见涂景立马喊了声，“涂队～”
“这是新来的两位，任勋扬和陆真。”
指了指面前的小年轻，“这是王晓舟，叫他小舟就行了，也是我们三队的。”
“任哥，小陆。”
几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往院子里走。
周围有很多村民看热闹，但是都不敢上前，门前门后都拉了警戒线。
刚进院子，任勋扬就用力嗅了嗅，是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涂队，笔录我能看看吗？”
“小舟，去把笔录拿过来给你任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