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的尾巴甩了甩,指了指石门的一侧,而后尾巴就绕上了御宥瑾的手指。
苏玖妍看向石门那侧,在墙壁上看到了一个只有手指粗细的漆黑孔洞。
苏玖妍走近看了看,决定放弃。
她的手指可以伸入,却不够长,伸不到最深处。
没办法,苏玖妍只好看向青蛇。
青蛇没有像之前那样帮忙,而是埋着脑袋,用后脑勺对着苏玖妍。
御宥瑾戳着青蛇,青蛇扭了扭,依旧没有抬头。
尾巴动了动,轻轻扫着御宥瑾的指腹,竟然有几分撒娇意味。
“呵!”
御宥瑾愉悦的笑出了声。
他也不忍心继续折腾青蛇,看向苏玖妍。
“苏小姐神通广大,自己想想办法吧!”
苏玖妍眼睛一眯,笑了一声,“好啊好啊!别人都是重色轻友,你是重蛇轻友!”
“苏小姐大人有大量,体谅体谅我吧!”
御宥瑾笑了笑。
好不容易才拥有一条跟他亲近的蛇,御宥瑾当然要极尽宠爱。
苏玖妍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有继续去找青蛇,抬眼看向安姝音和芳馨。
两人触及到苏玖妍的目光,心头一动,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同抬手,摸了摸发间。
安姝音和芳馨头上都戴有簪子,以及一些其他的饰品,苏玖妍却是没有的。
苏玖妍只扎了一条红色发带,并未佩戴饰品。
安姝音和芳馨动作统一,拔下插在发间的发簪。
一只白玉的,素白淡雅,没有装饰。
另一只是木质的,外圈有金丝镶嵌。
安姝音看看手中的白玉簪子,又看了看芳馨手里的那只木质簪子,有些遗憾的将自己的簪子重新插回发间。
白玉的比木质的要脆,很容易折断。
现在这种情况,用木质的最为合适。
苏玖妍拿过那只木质的簪子,对芳馨笑了笑。
“以后赔给你新的。”
“嗯。”
芳馨笑着点点头,
转眼,苏玖妍又看向安姝音。
“你也有。”
她从不会厚此薄彼,会顾及到每一个人。
安姝音的遗憾顿时没了,嘴角开心的上扬。
苏玖妍转回身,将簪子插入洞口。
“咔!”
一声轻响,机关运转,石门震颤了一下。
随即,石门缓缓上升,一抹光亮涌入,是自然的太阳光。
苏玖妍几人没有急着出去,默默等着。
石门全部上升,外面的景象被几人尽收眼底。
几棵柳树位于四周,毫无规律,肆意生长着,正中央则是一棵巨大的柳树,高耸着,枝条纤长,向下垂落。
柳树的枝丫上,有一个精致的木屋。
木屋周围,以及木屋顶端,趴着一条又一条的蛇。
种类各异,大小也不尽相同。
大柳树下方,有一个木质桌子,桌子上放置着几个杯子,杯子正冒着热气。
而在木桌的一侧,一个发须皆白的男人正静默站立。
之所以说是男人,是因为他的容貌很年轻。
虽然头发和胡子都白了,但看那张脸,也只有三十岁左右。
一身青色长衫,气质儒雅,不像江湖人,倒更像个读书人。
看到苏玖妍几人,男人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玖妍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走了出来。
“初次见面,没什么准备,各位见谅。”
男人很是客气。
声音也很年轻,清朗悦耳。
“客气了。”
苏玖妍说了一句。
男人注视着苏玖妍,目光锁定了苏玖妍的眉眼处,有些怅然的开口,“都这么大了啊!”
苏玖妍心头一动,却没有多说什么。
男人抬起手,手中拿着一块令牌。
令牌很精简,是一块铜制令牌,上方有七星派三个字,在令牌的左侧下方,刻着一个名字。
这块令牌很眼熟,是刚刚大师兄扔给白蛇的。
大师兄动作虽快,可却没有逃过苏玖妍的眼睛。
令牌上的名字苏玖妍不认识,应当是佘荧的长辈。
是佘荧的长辈让佘荧来此,那么肯定会给信物。
“哪位是七星派的朋友?”
男人温声说道。
佘荧上前一步,大师兄和五师兄也走了出来。
“我们是!”
佘荧招了招手,脆生生的说道。
“我已确认过。”
说着,男人将令牌往前递了递,示意佘荧三人可以拿回去了。
佘荧没动,大师兄主动上前,拿回令牌。
男人指了指桌子上冒着热气的茶水,开口,“请。”
苏玖妍几人也不客气,大步走来,拿起茶杯。
不多不少,正好每人一杯。
苏玖妍抿了一口茶,眼睛微微一亮。
茶水的口感和之前喝的都不一样,虽然是热的,入口却有一种清凉感,紧接着茶香在口中晕开,一点都不苦涩,唇齿留香。
“好茶!”
御宥瑾赞叹了一声。
男人看着御宥瑾,准确的说是看着御宥瑾手腕上缠绕的青蛇。
青蛇注视着男人,却没有动。
男人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清朗,笑得开怀又欣喜,还带有几分怅然。
男人突然的笑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苏玖妍几人都好奇的看着男人,目露不解。
怎么突然笑了起来?
在笑什么?
男人触及到几人的眼神,并未解答,而是介绍了一下自己。
“可以叫我咫尺。”
苏玖妍几人面面相觑,眼中的惊异更甚。
咫尺?
好奇特的一个名字。
咫尺看着几人,继续说道,“此处是我和夫人的隐居之地。”
“我喜爱柳树,夫人独爱蛇。”
说到此,咫尺停顿了一下,神色间满是追忆之色。
“夫人早些年过世了,不然此处的蛇会更多。”
“节哀。”
御宥瑾微微一叹,有些遗憾。
原本他以为可以见到和他一样喜爱蛇的人,没想到那人已经去世。
咫尺摇了摇头,示意无妨。
他已经接受了夫人去世一事,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是常事。
过往的一切足够精彩,足够幸福,咫尺会一直怀念夫人,坚强的活下去。
真正爱一个人,不是为了他去死,而是为了他活着。
咫尺看着御宥瑾,语调温和。
“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它们,本想将它们放生,它们却怎么也不肯走,最后也只能由我来照顾它们了。”
“你将他们照顾的很好。”
御宥瑾说道。
的确如此,从走入此地,见到的每一条蛇都干干净净的,肥肥胖胖的,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足以看出照顾的精心程度。
“再尽心也比不上夫人。”
咫尺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