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梦冷笑道：“忠心耿耿？你对你的老主人倒是真的忠心耿耿！”
云罗满心悲凉，破罐子破摔道：“主人，云罗既然认主人为主，自然会对主人忠心。但云罗不是绝情之人，无法看着老主人的后代死在前面无动于衷，若是主人一定要杀，那就干脆将云罗一并杀了吧！”
随即云罗闭上了双眼，一副求死的凄惨表情。
等了许久，才听到楚云梦冷冷地说道：“云罗，看在你忠心的份上，今日我可以不杀程牧。”
云罗猛然睁开双眼，水汪汪的眼中满是惊喜，“主人，您答应了？！”
楚云梦冷着脸道：“你记住，这是唯一的一次，若是以后再有这种请求，我会直接让你魂飞魄散！”
云罗喜出望外，不断磕头，“多谢主人，多谢主人！”
“起来吧，我还没死，不需要你磕头！”
云罗吓得打了个激灵，连忙爬了起来。
而一旁一心求死的程牧看着为自己的命，连尊严都不要的云罗，死灰一般的眸子里终于有了光芒。
原来，还有人愿意为了我一条贱命，如此卑微的吗？
以往受到的屈辱，家族振兴的希望，希望破灭后的绝望，云罗带来的感动……
种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不知不觉中他已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我程家要遭受如此磨难！为什么我总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恨！我好恨啊！
强烈的恨意从程牧的心中爆发，气血翻涌之下，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却只是死死地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你恨我？你有什么理由恨我？”
楚云梦走到程牧面前，低头俯视他，冷笑道：“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与我何干？我还要放你一条生路，你竟然还要恨我？”
程牧不知道他如何知道自己的想法，睁开眼嘶声道：“我没有，我只是伤势爆发而已。”
楚云梦嗤笑道：“我给你喂了一颗续命丹，要不是你心中的恨意牵动了体内的血气，怎么可能吐出这么一滩血？”
程牧默然无言，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夺走了程家几千年来一直追寻的至宝之人，竟然会给他喂下珍贵的续命丹。
云罗则是在楚云梦背后拼命朝程牧使眼色，让他不要激怒了楚云梦，到时候云罗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不过我也不在乎你恨不恨我。”
楚云梦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只是我对云罗的承诺而已，正好让云罗看看，你也不过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而已，不值得云罗为你放弃尊严来求我。”
楚云梦的诛心之语让程牧终于忍不住大吼道：“我程牧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
说到这里，他陡然无言。眼前这个人救了他，刚才是他自己求死，可他还是因为云罗的缘故再次饶了自己一命。
但也是他夺走了家族崛起的希望，程牧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个人。
是该恨吗？还是该感激？
程牧再一次陷入了纠结中。
楚云梦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将一旁的白面书生拎起，解开了他嘴上的封印。
“前辈，不！大人！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在下是诡谷的白面书生，也是元婴境修士，只要大人愿意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誓死效忠大人，为大人冲锋陷阵！”
白面书生不愧是活了八百多年的老鬼，知道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尊严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刚刚解除封印就立即向楚云梦效忠。
“看看，这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楚云梦脸色由阴转晴，笑容满面地说道。
白面书生也谄媚的说道：“大人您如此英俊，修为又如此之高，不知道还缺不缺一个跑腿的，属下愿意为大人鞍前马后，不知大人是否愿意收留。”
楚云梦一脸赞叹道：“啧啧啧，你这么会说话，我都有点不想杀你了。”
白面书生心中一颤，生怕这人喜怒无常，下一刻就把自己掐死了，不过这人也给自己吃了续命丹，想必是不会这么做的吧？
有了信心，白面书生继续增加自己活命的筹码，“大人，属下在诡谷中还有自己的班底，只要大人一声令下，这些人都可以为大人所用！”
楚云梦眯起了眼睛，似乎颇为意动。
一旁的程牧看到以往趾高气昂的白面书生在楚云梦面前如此卑颜屈膝，再想到自己在白面书生面前也是如此奴颜婢膝，甚至更加不齿，心中莫名有些快意。
白面书生，你也有今天！
突然间他想到，如果程家愿意奉此人为主，再加上白面书生的势力，是不是就有机会再度崛起，甚至能像天苍国报复了？
毕竟家族曾经屈辱的寻求白面书生庇护，如今不过是换了一个人效忠罢了，而且这样的话，家族至宝也不算丢失了。
程牧悄悄瞥了云罗一眼，却见云罗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还在给自己使眼色，心中一暖。
就算是为了报答云罗的救命之恩吧。
“程家愿意效忠大人。”程牧哑着嗓子嘶声道。
楚云梦头也不回的嘲讽道：“白面书生好歹也是元婴境，还有不少手下，你程家有什么值得我看重的？”
程牧再次语塞，他程家如今还要依附白面书生，的确比不上白面书生。
“我虽然因为道绝元婴丹才成了元婴，但无论如何，一名元婴境也能算得上极大的助力了。”
程牧恢复冷静后，逐步展现出超出年龄的才智，“程家如今只剩二十余人，但也有一名凝丹境，且我程家人人都修炼《千幻诀》，想必总能有为大人效力的机会。”
楚云梦回头看向这个少年，眼神里充满了耐人寻味的目光。
“你能代表程家？”楚云梦笑道。
“程家如今修为最高的是我，为何不能？”程牧面色不改的说道。
“如果有人不同意呢？”
“死！”
少年的言语中充满着冰冷的杀意。
这个少年，有点意思。
楚云梦蓦然一笑，“你想要什么？”
程牧睁大眼睛，断然道：“我要我程家再度复兴！我要镇邪司付出代价！我要让天苍国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