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几声枪响,进攻战俘营的战斗正式拉开帷幕。
李云龙训练一营下了血本,整个独立团只有一营能日常展开实弹射击训练。
因此一营大部分战士射击水平提升迅速,一排冷枪下去,倒下去七八个放哨的鬼子。
按照前期作战要求,一营只有两个连展开进攻,除了三挺轻机枪外,还有少量掷弹筒往据点里面打鬼子的九一式手榴弹。
这种火力配置说不上强,但也具有一定威胁。
每个战士子弹袋里有十几发子弹,两百条栓动步枪接连开火,里面鬼子除了能用几具掷弹筒反击外根本冒不了头。
特工队代组长黑森直树由此推测外面攻击的部队绝不是游击队,很大概率是八路正规军的一个营。
求援电报很快发往寿阳县城,驻守寿阳的鬼子是独立混成第四旅团步兵第14大队,大队长金森政平,中佐军衔。
根据黑森直树对外面八路的描述,进攻他们的八路既没有装备重机枪也没有半自动步枪和钢盔。
因此金森政平决定只派出一个中队前往支援。
独立混成第九旅团主力正在参与扫荡作战,第一军司令部前不久才电告阳泉各部,切勿主动挑起战事。
所以这支中队增援目的只是驱赶,若是以歼灭为目的,金森政平肯定会亲自带队倾巢而出。
负责演戏的两个连,演戏演全套,掷弹筒炸了一会儿就撤下去,佯装弹药不足。
直到收到三营那边传来的信息,一个中队的鬼子即将进入伏击圈后。
装作软弱无力的一营终于露出獠牙。
四具反坦克导弹瞄准据点砖石外墙,四声轰隆巨响,墙上架着歪把子机枪的鬼子随砖石一起上了天。
突然袭来的爆炸完全摧毁掉据点外墙,据点内部设施一览无余。
黑森直树经历短暂慌张后,连忙指挥特工队架设枪线阻拦即将冲锋的八路军。
十几个手持冲锋枪的鬼子没等到冲锋的八路军战士,李云龙不是傻子,知道里面鬼子有全自动火力怎么会让战士发动冲锋。
一营由此展开无赖打法,两个反坦克班的战士手脚不停,朝着据点里发射了差不多有五六发单兵导弹。
鬼子歪把子轻机枪全部哑了火,鬼子两个掷弹筒小组早就被炮火撕成碎片。
一营战士冲进据点时,入目满是埋在砖石瓦砾间的鬼子尸体。
这种富裕仗看得许多战士傻了眼。
李云龙悠哉乐哉,原来他好兄弟说的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火力覆盖是这种感觉。
只要火力足够,杀鬼子跟杀鸡似的。
同一时间三营也跟鬼子打了起来,由于双方武器差距,伏击战打得有些艰难。
负责指挥的鬼子中队长觉出伏击自己的八路缺乏重火力,不仅不想着突围,竟然还主动对三营发起进攻。
一营打扫完战俘营赶过来时,三营已经打退鬼子四波进攻。
没有挖掘壕沟和猫耳洞,仅凭地势建立的伏击阵地对于鬼子的掷弹筒没有任何防御作用。
因此即便双方人数差距较大,鬼子依然能凭借掷弹筒展开有效进攻。
但随着一营加入战斗,鬼子一下子感觉压力上调好几个档次。
鬼子中队长觉察出不妙,想要指挥突围。
堵住他们退路的是建制不全的三营二连,全连装备有两挺捷克式轻机枪,步枪手弹药人均只剩五六发。
感觉快要覆灭的鬼子中队长急了眼,最后一波冲锋加上中队部的20人,总人数60多人冲向二连阵地。
轻机枪打到一半儿没了子弹,张大彪带着增援部队赶到时,阵地上已经展开白刃战。
白刃战一旦展开就没有撤退一说,往往以一方尽数阵亡或溃败而结束。
眼见二连战士白刃战不敌鬼子,张大彪扔掉帽子就招呼战士挺着刺刀冲上去。
战斗以出城增援的鬼子中队彻底覆灭而结束。
金森政平收到增援中队遭受伏击的消息时,整个寿阳城里的鬼子和伪军几乎倾巢出动。
天眼哨机提供的优势无处不在,倾巢而出的日伪军毫无意外扑了个空。
鬼子中队长的尸体被翻找出来,尸首苍白无血色,腰胯间的指挥刀和枪袋也不见踪影。
背腹部八个刺刀造成血窟窿几乎将他血放得干干净净,致命伤在脖颈,手掌长的血痕只有八路军的大刀能做到。
三营战场打扫到一半,就在赵刚命令下立刻撤离退去。
金森政平同样发现这一点,战场上血迹还没有干涸,弹壳还有余温,玉碎士兵身上的衣物皮带皮鞋都还在。
他清楚那支八路还没有走远,下令追一定能追上,但他反而命令部队谨慎前进。
这处战场明显是八路军惯用的围点打援战术,而先前出发的中队明显中了计。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他不想自己也遭遇埋伏。
因为对这股八路军人数番号火力全部一无所知,金森政平表现得非常谨慎。
临出发前,特工队所在据点电台呼叫已经没了回应。
而特工队据点枪声停息不久,伏击战场枪声也很快消失。
他推测这股八路实际火力很猛,出发急援的中队遭遇埋伏不久,特工队据点就被攻破。
当他以龟速赶到特工队所在据点后,事实就如他预料那样。
一封电报紧急送上片山省太郎的桌案,内容大致是寿阳附近八路存在攻坚炮火,山本特工队小组训练营和据点守卫士兵全员玉碎。
草草打扫战场,回到寿阳县城的金森政平回想起特工队据点遗址,还有些后背发凉。
砖石结构的据点外墙看上去是被活生生炸开的,据点内部也像是遭受过大规模炮击,而且只可能是重炮。
他在县城里的确听见过爆炸声,但完全不像重炮爆炸的声音。
阳泉火车站的故事浮现在金森政平脑海,同样是神秘的部队和火力凶猛的武器。
一时间,寿阳县城周围据点炮楼全面戒严。
片山省太郎焦躁不安,如果说以前他对困死囚笼里的八路充满信心。
现在,他感觉笼子关着的不再是瘦弱的青年,而是一头复苏的凶兽。
那头凶兽很饥饿还有些瘦弱,但它很有耐心且懂得隐藏自己,这一次被攻破的小据点只是它在磨砺爪牙。
终有一天,这头凶兽会脱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