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蛮荒古域的路上大多都是沙漠,头顶上悬挂的太阳就像被固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毒辣的阳光烘烤着我和小小。虽然我们已用伞(系统物品)遮挡了一部分,但两人的衣衫还是免不了被汗水浸湿。水源这方面倒是不用担心,有我在,身边就像多了个移动的水库和粮仓。就算只用药剂补充水分,也能撑它十天半个月。即便如此,炎热还是避免不了,虽然我可以自制“冰室”,可那并不能移动,用处并不大。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处于被通缉的状态。
“哥哥,能不能休息一会儿啊?我好热······”她现在身上只穿了件绸缎制的外衣,但仍抵挡不了无处不在的酷热。
“再忍耐一下吧,万剑山庄的人很有可能会追上来,真被他们逮住就糟了······这样吧,小小,你到我背上来,我背你吧。”我将【终末】放进了虚空戒,示意她跳上来。
“好耶!”她二话不说,轻巧地蹦了上来。她那不到八十斤的体重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所以对我的消耗并不大。
“六哥哥,你这样累不累啊?”她在我耳边轻轻问道。
“不累,你就好好歇着吧,我的大小姐!”我开了个玩笑,加速开始赶路。万剑山庄到蛮荒古域的路程比帝都到万剑山庄的路程多了不少,粗略估计,要是我继续以这个速度行进,至少得要两个月才能到达。
沙漠由于下垫面比热容小,所以降温也很快。中午还热的要命,但临近傍晚时,我竟感受到了一丝凉意,风也开始大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沙尘,时不时会被呛到。我怕会有类似失温的事件发生,于是早早找了个背风的沙丘并搭起了帐篷,准备度夜。
“六哥哥,小小能和你谁一个帐篷吗?”她看我拿出了第二个帐篷,于是问道。
“额······好吧。”我把刚拿出的帐篷放回去,转而在我的帐篷里铺了两条大棉被,一人一条。
等布置的差不多了,我们便睡下。小小平静躺着,望着尖顶,问:“六哥哥,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爷爷啊?”
“很快。”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她听后也是一言不发,带着笑意和期待进入了梦乡。
等她完全睡着后,我用意念问小梦:“小梦,你能营造梦境吗?”没错,我只能想到用这个方法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既然现实中见不到面,那只能梦里相见了。
“可以。待会儿我会将你引导进她的梦境,同时我会将主导权交给你。你的样貌、声音和气息甚至梦境中的环境都由你控制。你就好好当爷爷陪陪她吧······不过别忘了,别让她情绪太激动,不然,她就会醒过来。”小梦不愧是精神系妖兽,竟有此等能力。
“谢谢你啊,小梦,不然我可就要失约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们俩谁跟谁,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下次给我找点东西吃就行。”说罢,她便开始进入小小的梦境。
不一会儿,我就也被接引到了其中。我赶紧依照记忆中那老者的模样幻化出了小小爷爷的样貌。
“大概是这样,没错吧。”我看了看自己的样貌,基本与记忆中无异,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便开始到处走,寻找“梦的主人”。
等我发现她时,她就这么蹲在地上,在一片灰蒙蒙的土地上观察着地上正在搬运食物的蚂蚁一家。虽然它们非常渺小,但它们是多么和谐,多么友爱,齐心协力将比它们大好几倍的食物搬到巢穴里。可转观自己······想到这里,她不禁鼻子一酸,眼眶一红。她记事以来对她的家人无一点印象,根本不知道也没体验过这种亲情的快乐,就连爷爷,也只是梦里依稀出现过然后勉强记住了他的面容而已。
突然,她眼中的景色变了,不再荒凉,不再黯淡无光,花香、鸟语、阳光代替了之前的“沉寂”和压抑。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感到些许不知所措,紧接着,她就听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小小······”我调整了音色,努力和记忆中的一致。
她身体猛然一颤,停顿了许久后,开始四处张望。终于,她见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这一次,不再那么模糊不清,不再那么稍纵即逝。
“爷······爷······”她的声音极度颤抖,嘴唇哆嗦着,已经有点口齿不清,本来就已经红着的双眼里,豆大的泪珠迅速在她的眼角处积聚,然后顺着脸颊滑落。尽管她尽力用袖子擦去眼泪,但还是哭成了一只花小猫。
由于见到爷爷的激动,梦境逐渐变得不稳定,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小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平复自己的情绪。渐渐的,世界又变得稳定了下来。她揉了揉眼睛,拭去泪水,然后颤颤巍巍地走来。我就站在原地,紧张的不知所措,只能用手不断捋着胡子。
“爷爷,真的是你吗?”
“小小啊,是我,是爷爷······”电视剧还是看过的,说话的时候,一定要面带笑容,一定要慈祥!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刚刚平复的嘴唇和睫毛又微微颤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我,似乎在害怕我会脆弱的一碰就消散。见到我仍“安然无恙”后,言语已经不能表达她内心的释怀与激动,她直接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我,把头埋在我怀里。
这一抱,倒差点让我叫了出来。我还是第一次和女生这么亲密,自然有点不适应。碍于“爷爷”的身份,我只能继续像一个玩偶一样站着,不过过了一会儿后,也就适应了。我举起手摸了摸她的头,算是在安慰她,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孤身一人,没有真正的亲人,只能凭借着记忆在梦里和他们相遇,也真是受了不少苦,相信一定有很多委屈憋在心里,如今释放出来对她也是好处。
后来,我扮着爷爷和她一起聊天、玩游戏,还把她父母也幻化了出来(由于小小和我都不知道她父母长什么样,所以父母的样貌是我随便想的)。在这段时间里,她脸上的阴霾再也没出现过。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小梦提醒了一句“已经早上了哦”,我才意识到愉快时间不多了。于是我和小小无奈进行了道别,当然,也做了约定。
“爷爷,你又要走了吗?”
“爷爷出去给你买好吃的,放心,爷爷不会走,一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