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星看起来比韩冉还要难过。
他想了想，说，“一定是那个自作多情的婧婧。”
“自作多情？”唐寻疑惑，“她以为你喜欢她？”
“哼，也不看看自己清汤寡水的，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我是看内涵的，只有韩冉这样的小可爱才能激起我的保护欲。”
他嘿嘿笑着，听起来格外猥琐。
唐寻嘴角抽了抽，不再搭理他。
而旁边秦弋一字不落听的清清楚楚。
他偏头扫了眼路潭交握在膝盖上的手，语气淡漠，“忍得住？”
路潭眸中闪过冷光，语气阴森森的，“不在乎这几天。”
等时机到了才能算总账。
“嘶，嫂子你有没有觉得很冷，”程南星莫名觉得自己后脖颈一阵凉意，他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后排的一位极为漂亮精致的小公主。
“哇哦，那个小姐姐真漂亮，”他揉揉眼睛，“这白色纱裙绝了，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五彩斑斓的白，真华丽丽的公主啊。”
听着耳畔接连不绝的赞叹，唐寻也生出了想要把程南星嘴巴堵住的冲动。
第一排坐的是那些展品的所有者，唐寻的目光淡淡扫过，果不其然在最右边看到了张自心的身影。
她唇角掀起一丝冷笑，眼中杀意顿现。
“嫂子你快看，”程南星想去戳唐寻的胳膊，又顾忌秦弋的“虎视眈眈”，便讪讪的放下不安分的手指，示意唐寻往后看。
可能是感觉到了程南星的目光，那位小姐姐礼貌微笑，颊边梨涡若隐若现，甜丝丝的。
可惜下一秒便被旁边表情冰冷的男人捏着下巴转了回去，只留给程南星一个精致侧脸。
唐寻无法，只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陆麋？
她认得出，正是在片场丝毫不畏惧费影后帮她解围的陆麋。
她身上那条裙子……
唐寻思绪微顿，想起自己当初高价卖出去的设计稿。
很像。
不过与她没关系了。
她已经不是单纯的热爱了，现在她眼里钱已经凌驾于热爱事物之上。
如果有人喜欢她屋子里堆积如山的设计稿，全卖了也愿意。
“是不是很漂亮，”程南星吸溜了下口水，叹气，“可惜有主。”
唐寻斜睨他一眼，没说话。
好像人家没男朋友你就有机会似的。
秦弋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腕骨，道，“有喜欢的就举牌，你男人买得起。”
唐寻，“……”
霸道总裁，不，霸道影帝的味儿更浓了。
她顿了下，道，“我只要那幅画。”
秦弋嗯了声，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她的手指。
葱白的指尖软软的搭在他掌心，不自觉他就想起这双手在自己身上点火的时候，眼神逐渐幽暗，喉结微动。
那真是，燎原之火，烧的他理智尽失。
程南星百无聊赖的坐在那。
他就是来凑热闹，身上没钱，这会儿他目光忍不住飘来飘去，就飘到了坐姿笔直的路潭身上。
“哼，死变态，”他哼哼两声，然后就低头准备玩手机。
“嫂子，你手机这会儿用吗？”
程南星讨好的眨着眼睛，分外期盼，“我想跟冉冉聊天。”
唐寻想也没想的就把手机递过去。
秦弋轻笑，将她的指尖放置在唇角，舌尖轻掠而过。
湿濡的触感裹挟着痒意，而后便是轻轻的噬咬。
唐寻被他的举动弄的脸色泛红，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
秦弋目光淡漠，似是做出方才那样色气动作的人不是他一般，极为正经。
而不小心看到两人亲昵的互动，且与秦父熟识的人则是面色难看的扭过头，和旁边的人评价说秦家到这一代也就毁了。
主持拍卖会的人在声情并茂的介绍着展出来的画，但竞拍的人寥寥无几。
第一件，总归不够惊艳。
“压轴的都在后面，这也就糊弄糊弄身家勉强，却硬要附庸风雅的。”
程南星撇撇嘴，对这些把戏看的透彻。
“嫂子，我看你前天不是挺喜欢的吗？真跟弋哥说的那样，撕着玩？”
程南星还是问出口，“他的画膈应是膈应，诡异也是真诡异，但是不喜欢咱就不看，撕了，是不是有点浪费钱？”
想到钱程南星就心疼。
别人花高价买画撕着玩，他给喜欢的女孩子送个礼物都要向家长（路潭）请示，他地位果然卑微。
秦弋瞥他一眼，冷声道，“你有意见？”
程南星憋屈道，“不敢。”
唐寻转头看他，迟疑了下，道，“很贵的话，就不用了。”
秦弋揉揉她的长发，说，“我那么喜欢你，你可以任性一点。”
话虽如此，但唐寻也意识到，把画给了张自心，再花钱把画买回来毁掉有些多此一举。
但如果当时毁掉，她丝毫不怀疑张自心会用手段害她倾家荡产。
谁知道唐川当年欠下多少债，很多债还是这群“朋友”引诱的。
所以唐寻厌恶极了张自心等人。
一群沽名钓誉的艺术家，表面光鲜，内里恶臭。
很快，那幅画被人拿了上来。
依旧是红色绒布遮掩。
张自心作为画的持有者站在台上，揭开。
他盯着那幅画的神情看起来似乎非常悲伤。
常年拿画笔有些变形的手指摩挲着画框。
“这是我朋友的画作，他是“唐”。”
话音刚落，前排一些人便窃窃私语起来。
别人可能对“唐”这个名字陌生，但张自心所处的那个圈子里却是众人皆知。
惊才绝艳的天才画家，举办过多场个人画展。
年纪相仿的画家没几个不认识。
程南星纳闷，“很有名吗？我搜都搜不出来。”
唐寻的声音压抑着颤抖，“因为他后来消失了。”
男孩子对这些离奇事件总是充满好奇心。
“消失？”
他啧啧两声，“可能是噱头。”
唐寻没再说话，眼睛紧紧盯着张自心，指甲在手心已经印出了痕迹却浑然不知。
“对，这是他最后的作品，前些日子才从他家人那里拿到，不得已才进行拍卖。”
唐寻听到前排几个人在讨论这幅画。
“中间有签名，应该是真的没错。”
“我听说这幅画画的是他女儿。”
“小孩子倒是胆大，这种情况下也不害怕。”
“都是假的怕什么。”
“嘿嘿，有些癖好特殊的不就喜欢这种画。”
“有一说一，他女儿可真漂亮啊。”
“女大十八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