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黝黑而且满脸络腮胡的男人露在外面的手臂花花绿绿的纹身看起来非常可怖。
有个瘦的贼眉鼠眼的男人目光不怀好意的再唐寻身上来回打量。
“瘦猴，”肤色黝黑的男人不耐烦的拍打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看什么看，再看你也吃不嘴里。”
“这人老大说了不能动。”
瘦猴撇撇嘴，遗憾的收回目光。
旁边还有两个胖子，油腻腻的，头发没几根还油乎乎的倒在头皮上，应该是兄弟两个。
四个人没一个看起来是好的。
一天没有进食没有喝水，唐寻嘴唇干裂，浑身的力气全靠脚尖支撑。
瘦猴还是没忍住，在唐寻惊恐的眼神中抬手掐了一把她的腰。
那种恶心的感觉使得唐寻控制不住想吐。
注意到她难看的脸色，瘦猴阴狠的开口，“你要是吐出来，老子不介意真让你尝尝滋味儿。”
“吓得不轻啊。”
穿红短袖的胖子笑呵呵的说，“要不说有钱人胆小呢，不经吓，别待会儿吓晕过去就不好玩了。”
另外一个是蓝短袖的胖子，叉着腰，踢踢踏踏的把脚底下的易拉罐踢开，说，“这么好看的小美人，死了多可惜。”
唐寻紧紧的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敢吭。
就好像是多年前那个黑暗的下午。
画室里。
斑斓的油画色彩，笑容狰狞的人们，还有疯狂迸溅的血液，带着人体温度的碎肉。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现在就好像陷入梦魇，挣不来逃不掉。
瘦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横梁上，拉扯着绳子，“吓的脸色惨白更漂亮。”
说着，唐寻的双脚猛地离开地面。
手腕脱臼似的疼痛。
冷汗混合着眼泪从脸上流下，没入脖颈，她此刻披头散发的一定像个疯子。
唐寻微弱的挣扎着，随时都有可能脱力的晕过去。
底下几个男人哈哈大笑，欣赏着她的狼狈。
“呜呼，起飞了哈哈哈哈，你看她，眼睛都不敢睁开。”
说着，名叫老黑的男人过来掐住她的脸，硬是掰开她的眼皮，“给老子挣开，看着！”
蓝胖子，“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灯光下，唐寻脸色白的可怕。
手腕和脚踝已经被勒出青紫的痕迹，快要磨出鲜血
而腿部也在一次次的掉落中蹭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升高坠落，唐寻瘫在地上，呼吸微弱。
“她怎么跟个哑巴似的，叫都不叫一声？”
几人刚想凑上来研究个一二，就听大门的方向出来说话声。
他们口中的老大，穿豹纹戴金链子的男人走进来，嘴里叼着雪茄，一副极为不好惹的样子。
“你们在做什么？不是说不能动他们吗？”
唐川换了身衣服。
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看起来和没有坐牢前差别不大，最多就是老了十几岁。
他笑容温和，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唐寻的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在唐川身上。
唐川对待她还像是之前那样温柔耐心。
他半蹲下来，手指把她的头发拢到耳后，露出惨白的脸。
“糖糖，还记得爸爸吗？十几年没见，我们家糖糖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语气带着笑，轻轻抚摸着唐寻的头。
“嗤……”唐寻闭上眼睛，嘴里溢出讽刺的笑，“假惺惺。”
“原来不是哑巴。”
老黑摸摸自己的胡子。
“这声音还挺好听。”
唐川充耳不闻，“爸爸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配上周围的场景，实在很慢让人相信他在愧疚。
唐寻闭着眼睛，不太想理会。
唐川的目光移到她的腹部。
唐寻似有所觉，猛地睁开眼睛，阴鸷的盯着他，“你敢。”
唐川哈哈大笑，“果然是我的女儿，性格和我一样，何必苦苦压抑自己的本性，成为陌生的人。”
“你想想，你从小到大遭受了多少白眼讽刺，有人跟你做朋友有人喜欢你吗？”
说的话和江凌云差不多。
讽刺的是，一个是她亲生的父亲，一个是她的继父。
唐寻舔了舔嘴角的血，“这一切不是你带给我的吗？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就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我就不配活着是吗！”
唐川眯了眯眼睛，“爸爸没有恶意的，只不过，想请江凌云过来而已。”
“你说他会不会出现？”
旁边的瘦猴愣了愣，“老大，咱们不是要钱吗？”
老大吸了口雪茄，“多少钱能花一辈子？老子要的是赚钱的方法。”
深陷传销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异想天开的。
正如这个老大一样。
他坚信自己能够赚钱。
唐川给出的筹码就是，江凌云具有一流的催眠技术，如果能够把他弄进来，不仅现在有钱，以后也有。
因此，明显智商不在线的老大，在唐川的糊弄下轻而易举上钩。
“你们不准动她，听见没？这人是要留着钓鱼的。”
瘦猴接收到他警告的目光，连忙点头。
心里怎么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唐川盘腿坐在地上，回忆似的说起往事。
“你说，以前咱们一家多幸福快乐啊，江凌云的出现毁了这一切。”
“他是个伪君子，可以没人看出来，才让他逍遥这么多年，他还想带你和你妈妈离开国内。”
“他觉得自己的催眠很成功。”
“是啊，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你是我的女儿，又不是，”唐川低头看着唐寻。
里面竟然奇异的带着点兴奋。
“你已经被他同化了，你是江凌云的女儿！”
唐寻看的出唐川现在的精神已经不正常。
她无法想象自己以后会变成这样子。
“糖糖，你要为爸爸报仇啊，怎么可以跟他同流合污。”
唐川继续喃喃自语，又突然握着唐寻的肩膀，“你听到没有，帮爸爸报仇！”
唐寻原本就头晕，此刻被他晃的更是难受。
“放手……”她气若游丝，“你放开我！”
“糖糖吓坏了吧，爸爸不是故意打你的，爸爸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抱着唐寻，又哭又笑，“爸爸特别爱你的，爸爸怎么可能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