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聂雍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盒人造营养餐,完全无暇分辨里面的各种糊糊代表的是什么鬼。当他把一碗颜『色』诡异的绿汤喝得一滴不剩的时候,突然发现和他一起坐在联盟国家战队食堂里吃饭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其中一个穿着白『色』队服,扎着两个长辫子,肌肤白皙,颈部曲线优雅得像天鹅的美少女。
卧槽!有怪兽!
聂雍从她那只奇怪的机械左臂认出来这是薇薇·夏洛特。
而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
那是一个个子很高,手脚都很长,披着半脸长发的……蓝衣人?那个人穿着一身惨蓝『色』的……十分像蓝翔技校校服的东西,只是外『露』的口袋里『插』了几把样式奇怪的武器——卧槽!看起来更像修货车的技工。
被聂雍评论为“蓝翔校友”的高个子慢慢抬起头来,他的嘴角叼着一根菜,对聂雍慢慢『露』出一丝极富挑衅和嗜血意味的笑。这人其实五官端正,但一半掩盖在黑长直的头发下,看得见的一半嘴角『露』出细细的狞笑,再加上一只眼神飘忽古怪的眼睛,整个人活生生的演绎了“变态”两个大字。
威尔逊发现他在看薇薇·夏洛特对面的蓝衣人,“那是乌托蓝,薇薇的训练师。”威尔逊吞了一口营养糊糊,羡慕的看着乌托蓝嘴角的那根菜,“他很厉害,是第二号人物。在联盟国家战队,只有排名前三的人……才有自然食物吃。”
聂雍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糊糊——所以跟着厉害的师父有菜吃,跟着……他同情的看了威尔逊一眼,“他是哪国人?也是变异人?”
“乌托蓝是无国籍人,一般喜欢在东亚战区活动,因为他是黑头发。”威尔逊说,“他也是变异人,说不准是哪里的变异。”说完他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大口绿油油的汤。
“什么叫‘说不准哪里的变异’?”聂雍诧异,他睇了一眼威尔逊碗里的汤,“还有这种奇怪的油漆绿汤到底是模拟的什么味?”
“基因测试证明他是变异人啊。”威尔逊满不在乎的说,“可是我们还没看过他使用变异特长,每次乌托蓝出现,敌人就死绝了。”他唏哩呼噜的喝着绿汤,“他杀起人来太快了,轻易不要去惹他。”
这大概……就是整个灵魂都变异了吧?聂雍瞟了乌托蓝一眼,薇薇·夏洛特vs深井冰·乌托蓝,真是曼妙的师徒组合。
“哦!你还问了我这是什么汤,”威尔逊擦了擦嘴巴,“这个就是中国着名的绿豆汤啊!滋味很独特,大家都很喜欢。”
绿……豆……汤?聂雍咳嗽了一声,已经完全不想知道其他颜『色』的糊糊到底是什么鬼,突然也有一点羡慕乌托蓝嘴上的那根菜。“对了,基地这里有什么地方给这个投影仪充电吗?”他把小红球放在桌上,自研究所把小红球还给他,影子就没出现过,大概是又没电了。
“可以,一会儿到我房间去充。”威尔逊很爽快,“本来在你住的地方附近也有一个充电区,不过刚好坏了。”
“为什么坏了?”聂雍顺口问。
威尔逊吃完了,端起了盘子,“有些事新人还不能知道,不过我总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事隐瞒得住,想知道的总会知道的。”他把一盘子空碗倒进自动清洗机,挥了挥手,“明天见!”
看着威尔逊施施然走掉的背影,刚才那句意有所指的话简直不像他说的,聂雍跟着将碗倒进自动清洗机——他本来以为会喷出一堆水把这些碗冲干净,结果尼玛的碗和残羹剩“糊”直接在清洗机里融化了!
它、们、融、化、了!
聂雍瞪眼看着那些颜『色』诡异的『液』体流进清洗机的深处,不知道变成什么去了——要是这些玩意儿转一圈又被混在一起压成碗出现在饭桌上,他不能保证明天还能吃得下去饭。
这糟心的人生!
走出食堂大门的时候,他回头一看,薇薇·夏洛特和乌托蓝还在吃饭,气氛似乎很和谐。
不知道为什么令人松了一口气,聂雍懒洋洋的往自己房号方向走去,他的方向感极好,几乎从不走错。
在路过一片高级宿舍区的时候,聂雍的耳朵动了动,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异常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并不是真的用耳朵听见的,但却是产生了一种直接响在耳朵深处的古怪感觉。
“……有……不能……轻易……”有个沙哑的声音在说话。
“……侵入……”
“上面的指示是基地长战死,将由东亚战区联盟总部派遣新任基地长。”有个清晰的人声在说话。
聂雍吓了一跳,基地长死了?还战死?不不不,他肯定听错了,不会是b基地的基地长官就叫做‘战死’吧?这世上什么人没有?说不定就有那么一两个人的爹妈喜欢把自己孩子起名叫做“战死”,和狗剩儿、驴蛋儿什么的一样好养活?
“下个星期白璧到任,调令还没有到,不过数据版的这边已经收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楚,简直就像发生在耳边。
聂雍没有意识到这是神经兽正在强化他的听力,因为它感应到他想听。
“这次的事件肯定不简单,从有一个什么厨师被弹『射』出去就是阴谋!”前面沙哑的人声又说话了,“拯救平民的计划出动了我们三个队员,造成内防空虚,乌托蓝又意外被人拖在了撒哈拉地区,袭击发生的时候战队队员没有一个留在基地……”
“不但没有留在基地,他们还运回了一个纳米炸弹……”
“是啊,如果不是纳米弹还没来得及处理……”
“听说秦组长正在汇报捕获纳米弹,纳米弹就爆炸了,里面的机甲刺客瞬间就粉碎了基地长的大脑……”这是更轻的人声在窃窃私语,“听说秦组长被关禁闭了?”
“基地长在他面前被刺杀,谁能没责任呢?他也是倒霉,在战略组立下那么多汗马功劳,这下都泡汤了。”
“我宁愿在秦组长的手下,也不想看见白璧。”
“不是有人说秦真略和凶手是一伙的吗?他就是卧底,不然为什么安防系统早不坏晚不坏,在刺杀的时候坏了?拯救平民的a级计划也是他发出去,后续02计划也是他同意批准的,他把三个队员都派出去了,这肯定不寻常。”
在一大堆轻声细语的议论里,聂雍听不到熟悉的声音,高级宿舍区的另一边可能正在开小会。
但他整颗心都拔凉拔凉的——基地长居然死了?
就因为他这个路人甲坐错了趟飞机,居然就连累得威名赫赫的联盟国家战队b基地基地长被谋杀了?
他忍不住环顾着周围看似固若金汤的金属通道,周围有显示各种系统正常运转的彩灯,一切似乎都井井有条,非常安全。
但这只是假象。
在人们心目中的圣殿之内,阴谋一直存在,聂雍知道自己当然不是阴谋的一部分。
但有些地方、有些人肯定是。
比如说——在他历险的那几天里,陪伴他身边的人,肯定有某个人或某些人……
是卧底。
有人制造或利用了聂雍的“意外”,顺水推舟,推死了b基地最大的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