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莫急,大家这不是在商量吗?”叶家家主虽然没来,但游击将军叶楠来了,他们两家关系还算不错,于是出言安慰张夫人。
“叶将军,你是军中之人,能不能找点关系先把我相公放出来呢?”张夫人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满眼希望地看向叶楠。
“若是平日里,别说救一个人了,就是把全部人捞出来,也不在话下,可如今此事还关联到德昌郡王,放人之事难啊!”叶楠摇头叹息,表示无能为力。
他算是见识到了朱由崧的厉害。
本来是去告他的,结果被他反将一军,被告什么事没有,原告全部进了大牢。
而且,现在德昌郡王摆明要跟他们对着干,以前他们对付百姓那些下三滥招数,也用不着,更不敢用。
为今之计,就只有等待去京师求援的赵德重会不会带回好消息了。
“这可如何是好?”张夫人虽然强作镇定,但眼神中都是慌乱。
家主张天德身体有些问题,虽然小妾纳了不少,但至今没有子嗣,好不容易过继了一个远房亲戚的男丁,还是个精神有问题的。
张天德不在,家中大小事务全靠她一人操持,让她管管张天德的小妾们,她还有办法,可张家生意她就一筹莫展了。
“赵家主,你面子大一些,能不能去福王府求个情?让福王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不管怎么说,福王是洛阳的土皇帝,放不放人还不是福王一句话的事!”
“你们高看了老夫,也小看了福王,德昌郡王如此做派,难道没有福王的默认,你们也知道,德昌郡王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背后无人指使,能做出这些事吗?”赵德善心灰意冷道。
如果真是福王指使,那接下来的日子真的不好过了,就算赵德重求来圣旨将德昌郡王朱由崧禁足,福王也会指派其他代理人来收拾他们,情况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那叶将军呢?你作为洛阳卫游击将军,手下兵多将广,就没有别的法子吗?”众人又将希望放到了沉默不语的叶楠身上。
“我这大老粗能有什么办法,上门去跪求福王?还是起兵攻福王府。”叶楠没好气地说道,本来他回来洛阳都算是擅离职守了,平日里也没人管他,他也无所谓。
但现在,形势不同,一些小事情都会被无限放大,他要是上门去求福王,指不定会被县令陈奇瑜参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
眼见无计可施,大厅中富绅你一句我一句,到最后居然因为生意上的纠纷吵了起来。
赵德善眉头一皱,如今已到生死存亡时刻,这些人还在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于是他怒喝道,“吵什么吵,如今应该是精诚团结的时候,再这样下去,全部都被朱由崧那小子一锅端了!”
眼看赵德善发怒,众人皆静下心来,停止了争吵,可见赵德善还是有点威望的。
“赵家主,想必是有了办法,快请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安心。”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富绅拱手道。
“捐钱!”赵德善沉声道。
“捐钱?捐给谁?”张夫人满脸不解。
“是啊!为什么要捐钱?”
“难道要捐钱给城外那些流民?”
……
一说到要出钱,富绅们就感觉是拿刀子从自己身上割肉一般,大厅内瞬间安静下来,他们不像赵叶两家,家大业大,捐个千儿八百的不在话下。
赵德善也预料了这种情况,于是将目光看向沉默不语的叶楠。
叶楠心知躲是躲不了的,来之前家主也跟他交代过,让他自己做主即可,于是他站起身来朗声道,“我叶家愿意捐银一万两。”
哗……众人瞬间惊呆了,什么!一万两?这是要做什么?
“大家静一静,这些捐得的银两并不是老夫所得,而是托人送往京师,寻找关系,制衡德昌郡王所用。”
“实不相瞒,在此之前,老夫跟叶家已经出了一大笔钱,派县丞赵德重亲自前往京师。”赵德善知道如果不把钱的去向说出来,这些富绅半个铜板都不会出。
“大家想想看,如果我们不做出反应,任由德昌郡王宰割,那么,洛阳以后就将没有我们立足之地!接下来被打入大牢的也是在座各位。”赵德善将其中利害挑明,相信这些人也不是蠢人,怎么做还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那我张家愿意捐银五千两!”张夫人率先做出了表率,为了救她相公,她也算是下了血本了,它张家不比赵叶两家,五千两白银已经是家产的五分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