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他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老了,老了啊!江山代有才人出,他这把老骨头是时候退居二线了,如今正是郡王殿下这样的年轻人大展宏图的时候。
半个时辰后,牵着马的两人终于爬到山顶。
就在朱由崧想要发出一览众山小的感叹之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虎豹骑校尉方时辉见过马公公!”
“杨元呢?”
“回马公公,杨统领正在营中!”方时辉应道,但他眼神却是扫向马宁旁边的朱由崧,心里暗自奇怪,此人是谁,倒是有点面熟。
也不怪方时辉没认出朱由崧,他虽然是虎豹骑的校尉,平日里主要的职责还是守卫胡同峡靠山路段,驱逐那些误闯胡同峡的人。
很少去洛阳,更别说去福王府了。
而且,朱由崧因为锻体固本后,体型上的变化很大,不再是以前那个跟球一样的郡王了。
“告知杨元,校尉以上军官到大营集合,有要事相商!”马宁沉声道。
“属下领命!”方时辉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朱由崧的视线里。
“这人轻功不错,跟我手下的章程很像!”朱由崧开口说道。
“是的,这个方时辉轻功是整个虎豹骑最好的,以前他是军中斥候,专门负责情报工作。”
“军中?”朱由崧奇怪道。
“王爷的虎豹骑全部都是从朝鲜抗倭战场上下来的。”
“不会吧,朝鲜抗倭已过去快二十年了,那这虎豹骑的年纪?”朱由崧听到马宁这样一说,心情瞬间凉了半截,他心中不免涌起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想法。
这么说来,虎豹骑的平均年龄起码都四十多了,有些老兵甚至有可能已经六十岁。
但转念一想,这些老兵可都是宝贝啊,他们久经战场,经验丰富,年纪大了也不一定要冲锋陷阵,这些可都是他未来班底的骨干啊!
“不瞒殿下,王爷就藩洛阳已经十几年了,当初这些人跟随王爷的时候可都是大好年纪,风华正茂!只可惜,王爷还是没能斗过那帮东林党。”马宁叹气道。
两人边走边说,总算是到了虎豹骑的驻地,胡同峡。
胡同峡两面环山,正中间湍急的黄河水从中奔涌而过,从高处看,胡同峡如同一个布袋,口小而袋宽,只要守住袋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可惜,这地方并不是兵家必争之地,除了虎豹骑,了无人烟。
来到山脚,放眼望去,房屋交错有致,靠山而建,营门口还有一面黑色旗帜迎风飘扬。
这里有着三里见方的平地,已经可以纵马奔腾了,当然,这三里地骑着马也奔腾不了几下。
看到眼前的场景,朱由崧突然想了起来,为何前世父亲的虎豹骑不见踪影。
这胡同峡靠近黄河,万历四十七年,黄河水位大涨,多处绝堤,新开,登封两县被洪水淹没,死伤无数。
而胡同峡地处黄河支流,地势低洼,如果在夜晚时分突发大水,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今是万历四十六年,也就是说,如果历史走向没有改变的话,明年会发大水,虎豹骑如果继续留在这胡同峡,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
虎豹骑不能留在胡同峡,必须全部搬到桃花谷去,朱由崧心中暗下决心。
朱由崧和马宁上马没走几步,便见营地方向冲出一骑。
来人长须飘散,面色红润,声如洪钟,手提一柄开山斧。
“虎豹骑副统领高敬命见过郡王殿下,见过马公公!”
“高统领!”马宁拱了拱手。
双方各自下马,高敬命的随从将马牵到一旁。
在听到校尉方时辉来报,马公公带着一人,命所有校尉以上军官到大营集合,高敬命还有些奇怪,这马公公带的人是谁。
不过听方时辉仔细描绘了一下来人的长相后,高敬命就知道了,来人是肯定福王那不成器的儿子,德昌郡王朱由崧。
朱由崧一边查看营地周围的环境,一边听高敬命介绍。
他心里可想不到,在这个拿着开山斧的统领眼中,他只是福王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殿下,这里就是我们平时比武操练的地方。”高敬命说完,还下意识地看了朱由崧腰上别着的佩剑,暗道一声好剑,只可惜好剑配庸主,暴殄天物啊!
当然,怎么说朱由崧也是福王的儿子,高敬命再怎么看不起朱由崧也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
“哦,操练,那待会可要见识见识了!”朱由崧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