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在贼人埋伏反方向的官道上,传来马车的声音。
从视线目及上判断,有五辆马车,而且,每辆马车都是双马,从马的吃力程度看,马车基本上是满载状态。
很快,马车便进入了贼人埋伏之地,马车之人好像是有所感应,停下马车驻足不前。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埋伏之人应该发起攻击,然而,埋伏的人居然主动走出,来到头车,隔着马车窗户,像是接受马车中人的训示。
正在两人诧异之时,头车调转,随即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而贼人,则是接手了剩下马车的控制权,驱赶着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怎么回事?”朱由崧一脸懵逼,本来看着一大堆贼人埋伏这里,想来定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但眼下这种情况,显然是超出了朱由崧两人的预料。
五辆马车,却只有一人押运。
而且,这押运之人还是个修真者,朱由崧和陈琼香都从空气中感受到那淡淡的灵气波动。
一般修真之人都会压制自身散发的气机,尽量使自己跟个普通人一样,此人反其道而行之,难不成只是为了增添神秘感?
事出反常必有妖,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的样子。
这样的接头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要是里面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于是,两人悄悄跟了上去。
当然,两人也不会傻傻的一直跟着,自然是要使一些手段。
陈琼香脚尖一挑,一个鸡蛋大的碎石直奔最后一辆马车的车轴。
“咔嚓!”受此重击,马车的车轮登时失去控制,歪歪斜斜地扎进官道边的水沟里。
马车上的货物也散落一地。
远远望去,都是一些陶罐,但那些打碎的罐子里倒出来的东西让朱由崧心里咯噔一下。
这黑乎乎的粉末状物体就是黑火药,这个味道朱由崧太熟悉了,前世他最爱鼓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黑火药他也没少接触。
但这个时候,黑火药是军用,除了京城神机营,边军,各地卫所军黑火药存量并不多。
他以前的黑火药也是偷偷找人从卫所购置的,但他要的量不多,都是小打小闹,做个火药包炸炸鱼,或者扔到一些无人的废弃小屋。
而眼前这几辆马车所拉的黑火药数量,只怕是整个地方卫所所有黑火药的存量。
难不成卫所军倒卖?是谁这么大胆,敢走私黑火药。
要知道,倒卖黑火药可是杀头的大罪。
这个时候,马车前头的贼首听见后面的动静,连忙停下马车,过来查看。
“怎么回事!”贼首怒斥道。
贼首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处贯穿到下颚,在暗夜中犹如索命厉鬼。
负责押送后车的贼人连忙跪下求饶,“大当家的,这都是意外啊!”
“赶紧把剩余的东西分到其他马车上去。”刀疤脸压住心中怒火,下令道。
为避免多生事端,此地并不是惩罚手下的地方。
好在打碎的罐子不多,就两个而已,不然,他真不好跟上头交代。
“师姐,这些黑火药是明军专用,这帮人拉这么多黑火药,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朱由崧轻声说道。
“我懂!这就去把那押送马车的修真人抓回来,这里就交给你了。”没等朱由崧回答,陈琼香便已消失不见。
“这师姐......”朱由崧捂着额头苦笑,他都还没说完,陈琼香就去追人了。
当然,他的本意也是想让陈琼香去追那个修真者。
朱由崧也没闲着,趁着贼人收拾之际,来到贼人前方。
手中琉璃剑挥动之下,官道旁一棵手臂大的小树应声而断,就这么横在路中间,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而朱由崧,就这么大马金刀地坐在树干上。
而且,他脸上这个时候也多了一块黑纱,既然是要拦路抢劫,自然要做得像一点。
等贼人们收拾好准备出发,刀疤脸这才发觉,在前方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个蒙面人正坐在路中间。
看样子,就像是等着他们。
刀疤脸也不敢托大,眼前之人看模样,不像是易与之辈。
“敢问大侠,能否行个方便!”刀疤脸拱手道。
“不能,皆因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朱由崧念出来古往今来拦路打劫的经典台词。
“哈,好说,敢问大侠想要多少买路财。”刀疤脸笑着说道。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刀疤脸脸上那条刀疤笑起来确像是在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