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哦!真是阴魂不散!”朱由崧哀嚎道。
这花子门堂主警觉性也太高了吧,居然又杀了个回马枪。
李平安离开道观后,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又跑了回来,正和刚出道观的朱由崧碰个正着。
此时他用屁股想也知道,大殿内那被化尸水化作一摊水迹的,就是他那很靠谱的手下。
“真是看不出来啊!外人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德昌郡王,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李平安怒喝道,他那手下虽不是什么好手,但寻常三五个大汉也近不得身。
“误会!误会!”
“李堂主,我说你那手下是自己摔倒,自己将化尸水喝了的,你信吗?”朱由崧讪笑道。
“巧言令色,留你不得!”李平安也是杀伐果断的人,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为了不给花子门带来麻烦,只能斩草除根。
“看,门主来了!”朱由崧一本正经地朝着李平安身后喊道。
“这种伎俩就别拿来用了!”李平安并没有回头看,而是单手成爪,恶狠狠地向朱由崧抓来。
这要是被抓中,怕是跟那络腮胡一个下场。
“本帝助你一臂之力!快跑!”危急时刻,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朱由崧也没多想,只感觉下一刻双腿跟羽毛一样轻盈,于是拔腿便跑。
极速奔跑的朱由崧只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好不快哉。
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是谁帮他,反正帮他的这个肯定不是跟李平安一伙的。
“好小子,还真是扮猪吃老虎!”看着朱由崧飞一般的背影,李平安大惊失色道。
当然,身为花子门的堂主,李平安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起身便追了上去。
“着火啦,着火啦!快来救火啊!”朱由崧边跑边喊。
不管是什么时候,喊杀人啦绝对没有喊着火啦招来的人多,爱看热闹永远是人类的优良传统。
但朱由崧显然是太过高看洛阳百姓看热闹的心,只见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偶尔有胆大的也只是瞄了一眼便赶紧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哈哈!朱由崧,你看看,洛阳百姓是多么厌恶你。”
“李堂主,本王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为何要苦苦相逼?”朱由崧边跑边喊道。
“无仇?我那个两个手下都是因你而死!你竟然说无仇!”
听到这,朱由崧算是明白了,跟这种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纯粹是白费口舌。
他跟这个花子门的堂主,只有一个能活。
李平安虽然表面云淡风轻,但从道观出来,连续追了一里地,却始终差朱由崧两个身位,却是越追越心惊。
李平安心知这么追下去不是办法,心一狠,便抽出身后宝剑准备给朱由崧来个长剑穿心。
感受到危机感,朱由崧回头一看,李平安提着那寒光闪闪的长剑就要刺他。
此时,他手中能够使用的武器只有手中那截断木,原本这截断木可是要带回家供奉一番的。
如今形势危急,顾不上这些了。
“木兄莫怪!再借你神威一用。”嘀咕完后,朱由崧将半截断木往后一甩。
“看镖!”朱由崧扔出断木的同时还大喊了一声。
李平安见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朝自己脸颊飞来,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暗器,他不敢托大,连忙停下脚步,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
“刷刷刷……”断木在李平安的剑锋之下碎成木屑。
“狗东西!竟敢耍诈!”李平安气得破口大骂,看来这厮就是能跑而已,并无什么真本事。
李平安被断木耽搁了一下,提脚又追了上去,但已经差朱由崧十几个身位了。
“着火啦,着火啦!”眼看已经跑进集市,朱由崧喊得更起劲了。
附近搜索的福王府侍卫也听到这边传来的声音。
“快,郡王殿下在那边!”领头侍卫提起手中长刀,便带众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眼见街头巷尾开始出现探头探脑的人,福王府的侍卫也近在几尺,这里离福王府已不足一里地,被缠住的话很难脱身,李平安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怒火,隐入街道小巷消失不见。
朱由崧解除危机,心里却想起进入他身体的那道紫光,还有脑海里出现的声音,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帮他?
“殿下,属下来迟,请殿下恕罪!”领头侍卫拱手道。
这些侍卫同样头顶也顶着20到60不等的数字,不过他只能看见离自己比较近的其中三人。
但此刻显然不是研究这些数字的时候,而是先回王府再来研究这些。
在一行护卫的簇拥之下,朱由崧回到王府中。
不过,刚回到王府,他来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他的老爹,300斤的福王朱常洵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还给他禁足三月,除了福王府,哪里都不准去。
但骂完后,还是贴心地叫来太医给他检查身子,毕竟是亲儿子。
一听到太医说无大碍,福王又要开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最后,还是他老娘福王妃邹颖通情达理,劝住了福王,才没遭受更多的惩罚。
回到文华楼,小太监道源,丫鬟蓉蓉跟希希,此时正站在文华楼门口等他。
朱由崧不免唏嘘了一番,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记忆,他前世四十年的光阴,有二十多年是在这栋文华楼里度过的。
前世的记忆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里闪过。
闯王李自成攻进洛阳后,他在侍卫的保护下成功逃出洛阳,而小太监道源被闯兵一刀剁死,两个丫鬟也被凌辱致死。
说来也是他亏欠了这三人,这辈子要弥补她们。
而他的父亲福王朱常洵被李自成砍掉脑袋,刮光身上的毛,加上料酒生姜和几头野鹿,煮了满满一大锅,还美其名曰福寿禄,之后被闯兵分而食之。
他如同丧家之犬,带着母亲邹颖流亡各地,虽说后来被拥立为南明皇帝,但连屁股都没坐热,就被赶下了金銮宝座,再次奔上了逃亡之路。
这次好运没有再跟随他,被赶下金銮宝座的朱由崧,屋漏偏逢连夜雨,恶运也随之而来,他被手下总兵田雄,马得功几人挟持,献给了清军,最后被清军押回南京。
进城的时候清军故意让他乘无幔小轿从南京聚宝门进入,而这无幔小轿,在后世来说相当于是敞篷跑车,拉风得很。
但换成古代,他一个堂堂的九五至尊,坐这个无遮无挡的小轿实在是有辱身份,失魂落魄的他只能以油扇掩面,而他的两个爱妃骑着驴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上受尽百姓唾骂,有扔臭鸡蛋,烂菜叶的,投烂砖碎瓦的也不在少数,就算这样,受尽屈辱的他还是没能保住性命,第二年就被清军以意图谋反的罪名斩首于菜市场,年仅四十岁。
早死就算了,还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要多悲催就有多悲催。
而且作为一个男人,自己受尽屈辱也就算了,连他自己的爱妃也跟着受尽屈辱,实在是难以忍受。
前世的惨剧,这世绝不能再发生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