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字画花了多少银子!”朱由崧开口问道。
“一幅字画两千两白银,这五幅字画便是一万两白银!”道源满脸心痛,当初郡王殿下买这些字画,他是极力劝阻,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
“狗日的番邦红毛鬼,不是什么好东西!”朱由崧心中暗自骂道。这红毛鬼居然敢卖他两千两一副,也难怪他父亲要限制他的用度,这么花,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会被败光!
“这种画作前世只要说一句好人一生平安,那些好心的网友就会无私奉上,你是个十足的冤大头啊!”王莽火上浇油,又补了一句。
没等朱由崧感叹,门外突然传来福王妃邹颖的声音。“崧儿,你在吗?”
“不好!是母亲来了,赶紧收起来!”朱由崧神色惊恐。要是被母亲看到他收藏这些字画,就是有十张嘴他也说不清。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画作塞到被子底下。
“见过母亲!”朱由崧一脸通红地跟福王妃行礼。
“崧儿感觉如何?”邹颖握住朱由崧的手询问,神色间都是关切。
“托母亲的福,孩儿好多了,多谢母亲关心!”朱由崧感动道。
“崧儿遭此大难,还是要养好身体!不过今天脸色红润,想来是太医的药方起了效果。”邹颖笑着拍了拍朱由崧的手背。
“嗯!”朱由崧点了点头,那些狗屁药方他早扔了,他又没病,喝什么药。
他脸色红润是因为刚刚看了名贵字画,但他此刻也不好解释这些,只能点头将功劳让给王府太医。
“怎么蓉蓉跟希希都不在呢?”见房间内只有朱由崧和道源,福王妃邹颖有些奇怪。
“回王府,蓉蓉去洗衣,希希去库房领些新布,准备给殿下做几身衣裳。”道源开口答道。
“看来丫鬟不够,明天我再找几人。”
“不用了,母亲,有蓉蓉跟希儿两人便可。”朱由崧连忙摆手,蓉蓉和希希对他言听计从,这要是再来几个,人多眼杂,打小报告怎么办!
“那派几个侍卫过来?”
“母亲,侍卫我能自己找吗?”朱由崧提了个要求。
“当然,崧儿只要不再鼓捣那些火药,不购买那些番邦的东西,不惹王爷生气,什么要求为娘都答应你!”
“还是母亲对孩儿最好!”
“母亲,今日先生授课,孩儿要去听讲了!”
“好好好!崧儿快去,莫要怠慢了先生!”
朱由崧落荒而逃。
福王妃邹颖在室内扫视了一番,看见凌乱的被子,正准备上前整理,蓉蓉刚好洗完衣回来。
“王妃,这些粗活就让奴婢来吧!”蓉蓉见礼后说道。
“好,崧儿现在也知道疼人了,你们两个也不用辛苦了!”福王妃邹颖欣慰道。
“嗯!”
邹颖说完便转身离去。
后面收拾房间的蓉蓉自然也发现了朱由崧藏在被子底下的画作。
“殿下长大了!怪不得不让我给他沐浴了,原来是知道了男女有别!”满脸通红的蓉蓉暗自思量道,之后将散开的字画收好,掩面退出了房间。
而朱由崧却不知道他离开后发生的那些事情,而是准备去找朱先生支个招。
本来他问王莽的,但王莽这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关键时刻又沉睡。
“道源,你俸禄多少?”没有银子心慌慌,朱由崧回头看了两眼道源后满脸坏笑。
“小的月俸为二两,按一年12月算,实得白银二十四两。”道源不敢撒谎,只能如实禀告。
“不对吧!这只是正常的收入,难不成没有其他的?”朱由崧根本不相信,他的贴身管事太监,年俸禄只有二十四两。
“回殿下,小的不敢欺瞒,年俸确实只有二十五两,不过,王爷跟王妃逢年过节有些打赏,包括郡王殿下,也是经常赏赐小的,这些赏赐加起来得有三百两左右。”
“可以嘛!看不出来还是个土豪啊!”朱由崧拍了拍道源的肩膀。
其实每个朝代一两白银的购买力都不尽相同。
一般来说,衡量一两白银的购买力按当时大米的价格最为客观,明朝万历年间一两银子可以购买一般质量的大米二石。
当时一石约为100公斤,一两银子就可以买200公斤大米,就是400斤。
后世一般家庭吃的大米在一斤1.5元至2元之间,以中间价1.75元计算,可以算出明朝一两银子约等于现代货币700元左右。
道源一年收入三百多两白银,折成现代的货币,便是二十多万元,相当于现代高级白领,而明朝一个农民家庭一年只要有十两白银,便可衣食无忧。
也就是说,道源一个人的收入可以买大米600石,养活三十多个普通农民家庭。
可想而知,福王府一个王府的小太监就有如此收入,而王府近百名太监,虽然不可能个个都跟道源一样,但太监数量众多,加上王府各级官员,丫鬟,守卫王府的侍卫。
如此可见,福王府的开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全天下受封的王爷何其之多,那加起来的开支就是天文数字。
而这些开支,最终会转嫁到老百姓身上,一旦穷者越穷,富者越富,财富集中到极少数人当中,老百姓吃不上饭,自然会揭竿而起。
不管是三国时期,还是唐宋元明清,华夏的老百姓一直是世界上最勤老的人。
他们任劳任怨,每日早出晚归,只为吃一口饱饭,如果当权者连那一口饭都要剥夺,那么,迎接这个皇朝的结局就是灭亡!
朱由崧有些感叹,有人说,明朝亡于万历,亡于张居正,万历三大征掏光了国库。
也有人说明亡于天灾,亡于崇祯,亡于党争,亡于土地兼并,亡于各地藩王,亡于士绅不纳粮。
这些都是明灭亡的原因,就因为这些原因,农民没有了土地,自然揭竿起义,在内忧外患的打击下,明朝除了灭亡,没有第二种可能。
他如今想要改变这个世界,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小源子啊!”
“殿下?”道源有些不明所以,平时朱由崧可没这样跟他套过近乎。
“本王最近手头紧,你能不能先借些银子给本王用用。”
古往今来,跟手下太监借银子花的怕是只有他朱由崧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