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官不服,何况这些是下官父亲遗留给我的家产。”
“遗产?尊父是?”
“大学士卢广德!”王铭正沉声道。
“哦,你姓王,他姓卢,怎么成你父亲了!”
“他是下官的义父。”王铭正得瑟道。
朱由崧转过头看向马超,马超会意,于是将卢广德的生平事迹跟朱由崧说了一遍。
从马超的口中,朱由崧得知这卢广德贪的很,经常诈病不上朝,曾借口生病骗得万历皇帝千两白银。
“哦,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满门皆贪官啊!”
“殿下,虽然你身份尊贵,但也不能血口喷人,若是太祖皇帝得知,必然震怒。”
“若是太祖得知,你一个小小的王府长史便如此贪婪,你少不了受剥皮抽筋之刑,还能留着你四处蹦哒?”
“你觉得这是欲加之罪?你不服,你可以去告啊!”
“哼,殿下虽贵为德昌郡王,但也不能这样无法无天,下官必定在圣上面前参你一笔!”王铭正说完,拂袖而去。
见王铭正离开,朱由崧喊过章程,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章程连连点头,之后快步离去。
“殿下!切不可养虎为患啊!”马超出言提醒道。
王铭正太了解福王府了,要是放走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咬一口。
“谁说本王要放过他!”朱由崧哈哈一笑,放过他,想得美,他想的是如何抄王铭正的家。
他点出王铭正的罪状,是为了让王铭正知道,他已经无法再回到福王府担任长史一职。
王铭正如果聪明的话,肯定会先躲起来,最多不超过三天,就会打包金银,变卖府邸,带着他的新欢花魁柳芳离开洛阳。
若是现在就抄了王铭正城外和城内的府邸,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财宝藏在什么地方,他派章程跟着王铭正就是为了看他要去什么地方。
洛阳王铭正如今已经待不下去,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京城,他会将这一年来搜刮的财富集中到一起,最后拉回京城。
等时机一到,再一网打尽,王铭正搜刮的财富就成了他朱由崧的了。
这样一来,就能够获得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而且,这笔收入他肯定不会上交给他父亲,而是充入到自己的小金库中。
王铭正出了王府,径直往镇守太监府方向奔去。
洛阳能够治住朱由崧的人也就只有镇守太监王朝辅了,他准备找王朝辅告状去。
不过,王铭正不知道,镇守太监王朝辅同样对朱由崧头疼的很,他拿朱由崧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也曾经当面跟福王说过,朱由崧是皇族,要注意影响,但福王说他还是个孩子啊,爱玩是天性,又没闹出人命。
王朝辅一想也是,放眼大明,哪一个亲王,郡王不是这样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的,比起之前的大大明第一恶霸洛阳伊王朱典楧,朱由崧这样的郡王简直是高风亮节的圣人君子,已经算是很有分寸的郡王了。
既然福王都这样说,王朝辅也不好多说什么,说多了搞得好像朱由崧跟他儿子是的,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朱由崧在洛阳城胡作非为。
“镇守大人,你可得为下官出口气啊!那朱由崧目无尊长,藐视圣上!今日还无故殴打下官,还把下官轰出王府,镇守大人要为下官做主啊!”王铭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将他受的委屈说出来,但里面有多少水分,掺杂了多少虚假只有王铭正自己清楚。
配上他那散乱的发饰,湿漉漉的官袍,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王朝辅火冒三丈,之前攻打闻香教驻地桃花谷,他消耗不小,正准备闭关修炼的时候千户右键告诉他,王铭正来了,好像有急事,结果出来一看,是来诉苦的。
“混账东西,赶紧给我滚出去!打你还脏了咱家的手!”王朝辅怒骂道。
太子花了多少精力才把王铭正安插进福王府,他倒好,不好好盯着福王,反倒是翻身做主人了。
他以为就他那点银子和认个义父就能找个福王府长史的肥差?还不是太子在后面运作的。
结果,他居然在福王府作威作福,把自己当成福王府的主人,真拿福王当傻子吗!
“王镇守,你可不能不管啊!咱们都是太子人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你现在知道是太子人马了?谁他娘的跟你一条裤子!你个智障!聪明点的话就赶紧躲起来,等小郡王将你的罪状呈给福王,到时福王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别说咱家,就是太子出马,也一样救不了你!”王朝辅恨铁不成钢道。
对于王铭正的所作所为,他也有所了解,也多次警告他,手脚放干净点,别引火烧身。
可这王铭根本不识相,竟敢还敢勾结赵叶两家,霸占圣上赏赐给德昌郡王的皇田,而且还将别人的田地挂靠在朱由崧头上避税。
这下好了,被轰出来了,现在就算告圣上那去,吃亏的一样是他自己,难道圣上会因为你惩罚德昌郡王?疏不间亲你不懂,德昌郡王再怎么闹,那也是他朱家的家事,用得着你王铭正指手画脚?而且你现在是被德昌郡王人赃俱获。
太子虽然跟福王势同水火,但人家怎么说都是兄弟,就算太子登基,为了贤名,也只能以礼代之。
福王安分守己做自己的藩王,太子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反倒是你王铭正,得罪了福王,以后太子登基,你这厮很可能会成为太子讨好福王的礼品。
东林党怎么就推荐出这么一个猪脑袋,王朝辅越想越气,一脚将王铭正踢出殿外,心里总算是好受了点。
冷静下来,王朝辅开始思索,王铭正此时已经被赶出王府,再想回去是不可能的了,现在要赶紧修书一封,让朝堂推荐人来福王府接替王铭正的职位。
经过闻香教偷袭福王府一事后,他安插在福王府的内应都被清洗出来,只留下看大门的那些锦衣卫,可那些锦衣卫除了记录福王府进出人员之外,没有更多的权利,就连外宫都不让进。
如今王铭正被赶出来,他成了睁眼瞎,无法获得福王府里面的消息,总不能他堂堂一个黄级境后期修真者,成天鬼鬼祟祟摸进福王府去打探情报吧。
而且朱由崧还召集了马超之前的那一帮手下,号称什么十三太保,那些人以前全都在镇抚司任职,都能够组成一个小型的镇抚司班子,还有那洛阳县令陈奇瑜,差不多成了他福王府的管家,经常去福王府请示。
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想搞国中之国?王朝辅想得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