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射杀的死魂灵剧烈扭动着身躯，一声惨叫从喉咙之中涌出，又给雨夜增添了几分诡异。
方竞星和威廉对视一眼，心中都是狂跳不已，而伊万在确认击杀效果以后，警惕地持枪向周围观察了一番，确认再没有其他变异生物在附近活动之后，才向车内的方竞星二人招了招手。
“看来还有发现，我们过去看看。”威廉轻轻拉开了车门。
对于伊万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现在大雨之中击杀变异生物，最好的应对措施就是立刻驾车远离，以防止再遭受突然袭击，但伊万这时候示意二人过来查看，显然是有了值得一冒风险的重要发现。
“救……救救……”方竞星走上前，清楚听到了一声虚弱的人声，从苟延残喘的死魂灵嘴里发出，他瞬间只感觉头皮一炸。
“这是？”方竞星和威廉惊恐地对视一眼，很显然，刚才他们没有听错，眼前这只属于变异生物种群的死魂灵，居然开口说了一句人话？
就连一贯淡定的伊万，也禁不住闷哼一声，再次如临大敌一般据枪观察。
“我们……没听错吧？”方竞星看看威廉，感觉声音有些艰涩。
威廉消化了一下刚刚收到的冲击，艰难走上前，想要看看这人形变异生物究竟是什么怪物。
“按理说，一旦变异为死魂灵，就和变异丧尸一样，已经失去了语言机能，不能再当做是人类来看待了，但是刚刚……”威廉见多识广，对于变异死魂灵的构成多少算得上一知半解。
“难道这是……没有还彻底完成变异的死魂灵？”方竞星有些犹豫，这样的一种情况，究竟应该算是人类，还是算变异生物呢？
看看已经毙命的死魂灵尸体，方竞星心中更是一沉，这只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死物，虽然整个躯体已经具备了死魂灵的显着特征——身形大于常人，表面皮肤退化露出内里血肉，但和之前见过两次的死魂灵稍稍不同的是——
这一只死在方竞星面前的死魂灵，虽然面容狰狞扭曲，但依稀还是能看出这张面孔在还是人形时候的模样，甚至还有一丝痛苦和恐惧。
这到底是遭遇了何种不幸的一只死魂灵？方竞星脑中思绪纷乱，此时内心遭受的震动，不亚于他在特雷法加广场亲眼见到强化死魂灵时候的冲击。
“这难道是……一只还具备人类思维和感情的死魂灵？”方竞星犹疑道，“他刚才也许……不是突然袭击，而是想要向我们求救，再感受到危险以后，又想要逃离呢？”
威廉和伊万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显然方竞星所说，和他们推测的一样。
这是一只处于变异前夕的，精神上留有人类思维良知、身体上已经完成了向变异生物强化的不完全体的死魂灵。
方竞星瞬间心有戚戚焉，这支还留有人类思维和情感的怪物，在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划入变异生物的深渊时，内心应该是怎样的痛苦和恐惧？
又或者说，在所有死魂灵都变异为真正的死魂灵之前，又都经受了怎样的痛苦？
“看，他伤口那里。”伊万眼尖，在方竞星和威廉还在陷入深深的迷思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死魂灵尸体上出现的异常变化。
好像是蚕蛹蝶变一样，死魂灵胸前的伤口忽然蠕动了一下，方竞星和威廉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伊万身随意动，不假思索朝着死魂灵伤口处又开了一枪。
“呯”一声暴响，死魂灵伤口的蠕动停止了，而随着伤口爆开，一团东西裹挟着血黑色的液体滑落了出来。
“这是什么？”一团装在试管当中的带着荧光的蓝色液体跌落出来。
方竞星心中瞬间有了一个预感——这就是失窃的改良病毒试剂！
来不及多想，方竞星已经上前将试管拿在了手中。
“小心传染啊！”威廉急忙惊呼，想要伸手阻止却慢了一步，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缩回了手。
“放心……我是接触过变异巨蟒的人，不会有事的。”方竞星苦笑一声，拿起了试管仔细端详着。
试管上面的密封装置还完好，但试管内的液体只剩了一半，应该是在被注射了一半的情况下又重新上封。
方竞星心中疑窦顿生，这应该就是眼前这支死魂灵没有完全变异的原因吧，他心中疑窦顿生，看来改良病毒不只能对变异完全体完成强化，而且可以让没有变异的正常人变异为最低等级的死魂灵。
也许是因为只注射了一半的剂量？方竞星抬起试管朝着车灯晃了晃，如果自己推测没有错的话，一旦病毒被大规模扩散开，整个伦登城的居民都有变异的危险！
Doc远比自己想象的残忍多了。
方竞星皱了皱眉头，借着灯光照射，在蓝色液体的反衬下，一串镌刻在试管管体的字符显现了出来。
X实验室专用，编号9541。
“X实验室？”方竞星回头看了看死魂灵的尸体，一个完整的事件线索已经在他心中成型：
这是一位被注射了一半剂量改良病毒的人体试验品，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私藏下了没有注射完的半只试剂，并且赶在完全变异之前从实验室逃了出来。
能够接触到病毒试剂的，同时还没有引起大规模追踪的顺利逃出实验室的，是实验室的内部工作人员？
方竞星不由又看了看人形怪物尸体，此时尸体已经完全裸露，无法通过原先穿着来判断他的身份。
不过……那是什么？
方竞星走上前，发现了连伊万都没有看到的细节。
一张类似身份铭牌的残骸，可能是因为变异腐蚀，贴在了死魂灵前胸上面。
伊万和威廉见方竞星近距离仔细观察着，不由也上前来查看，铭牌残骸的信息已不完全，不过还是能依稀辨认出一串字样。
X……验室，二级……，第三区专用通行证。
“X实验室，听说过吗？”方竞星回头看了看威廉，“现在来看，失窃的病毒试剂，很有可能是流通到了这个地方，而编号为9541的试管，应该明白什么意思了吧？”
一万只复刻品，并不全部来自于那五只已经被强化了的死魂灵衍生。doc居然精确掌握着变异死魂灵的数字，或者说，所有的复刻品，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快看背面。”伊万这时指着方竞星拿起的铭牌残骸背面，惊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