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在上京的上空轰然炸响!
那声音犹如万马奔腾、惊涛拍岸,瞬间传遍了整个上京。
原本璀璨如钻的繁星像是受到惊吓的孩子般,迅速被滚滚而来的乌云所遮盖,天空也随之变得阴沉压抑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沉闷而响亮的雷鸣声传来。
这一次,雷声仿佛更近更猛,让人不禁心头一颤。
路上的行人们听到这接连不断的雷声,脚下的步伐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
或是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赶去,或是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暂作停歇。
没过多久,豆大的雨点开始稀稀疏疏地从天空中坠落下来。
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密集的雨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洒落大地。
此时正值阴雨时节,这雨来得毫无征兆,说下就下。
前一刻上京城还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喧闹声此起彼伏。
然而下一刻,外面除了哗哗作响的雨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
道路上,刚刚还熙熙攘攘的行人仿佛在一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雨水猛烈地敲打着屋顶和窗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随着雨势的增大,一层薄薄的雨雾缓缓升起。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凉意,一扫之前的闷热之感。
凉爽宜人的天气,倒是正适合约上三五好友,围坐在一起开怀畅饮。
瞧见外面下起雨,司马屠哈哈一笑,提起酒壶,开口道:
“易兄弟,看来你今天不走运啊,老天爷都不帮…”
司马屠话还没等说完,门外又传来了声音。
这回不是雷声,而是急促的马蹄声。
不多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醉仙楼门口。
车门撩开,一个高大身影走了出来。
易年瞧见,嘴角笑意渐起,伸手接过司马屠手里的酒壶,开口道:
“看来是你的运气不好,喝吧…”
说着,给司马屠的酒杯满上。
三杯酒不算什么惩罚,输了这小赌也不算什么。
可前一刻放着大话后一刻便被堵回嗓子眼,面子上怎么也有些过不去。
假装瞪了眼外面进来的高大身影,连干三杯,抱怨道:
“你咋来了呢?”
那高大身影白了眼司马屠,开口道: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难得与易兄弟喝次酒,天上下刀子也得来。”
司马屠哼了声,开口道:
“你今天可是大喜日子,不回家洞房,你夫人能饶的了你?”
今天对这高大身影来说确实是大喜日子,因为来人正是田晓晓。
田晓晓听着,来到桌前,开口道:
“我用她饶?敢多说一个字明天就把休书拍她脸上!”
说着,转头看向易年,继续道:
“易兄弟,我没来晚吧…”
易年笑着摇摇头,开口道:
“不晚,家里交代了吗?”
洞房花烛夜,新郎官跑出来喝酒,确实得交代下。
田晓晓拉过椅子坐下,开口道:
“没事儿,父亲知道…”
旁边的赵公明听见,嘴角同样起了笑意。
给田晓晓倒上酒,开口道:
“那我们可就不管你是不是新郎官了啊,来,喝酒!”
田晓晓一听,拿起酒杯,开口道:
“来,干!易兄弟,我敬你!”
对于田晓晓来说,娶妻远没得了《霸无双》让他开心。
易年今天的礼物,算是送到心里去了。
易年笑了笑,举起酒杯,开口道:
“既然交代好了就好,来,干!”
可刚要举杯畅饮,门口又传来了马蹄声。
几个呼吸过后,又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司马屠转头看去,开口道:
“这啥日子,下着大雨都瞎跑啥呢…”
正嘟囔着,一名身着军装的青年下了车。
司马屠一看,眉头一皱,惊讶道:
“老于?你咋回来了?”
看那架势,也是熟络的很。
“喝酒啊,听说今夜这里有酒局,馋虫起了,还好,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
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来到田晓晓身前,抱拳行礼道:
“田兄,路途遥远,没赶的上参加你的婚礼,实在罪过,多多包涵啊…”
田晓晓哈哈一笑,开口道:
“都自家兄弟,说这干啥,一会多喝两杯就是了…”
“那没问题,还真有日子喝了,军中的酒实在喝不惯…”
说着,转身面向易年,开口道:
“在下于中,这位便是易公子吧,久仰久仰…”
易年微微点头行礼,“坐…”
“老于,天虞山咋样啊,好不好玩?”
与这不知从哪赶回来的于中熟络的司马屠立马凑了上来,瞧那架势,话匣子又要打开了。
从早上便与众人混在一起的金成石瞧见,开口道:
“今夜倒是热闹,我看一会儿还得有人来…”
说什么来什么,这边于中凳子还没坐热乎呢,门口再一次传来了马蹄声。
而这,依旧没完。
易年没让掌柜的关上的大门,雨夜中不停开始有人进入。
所有来人尽是年轻人,来此也都只有一个目的。
喝酒…
尽管天空中倾盆大雨如注而下,然而醉仙楼门口的马车却是越来越多,一辆接着一辆不停停靠。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厅中的桌子前聚集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相互之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舞女们轻盈优美的舞姿伴随着悠扬动听的乐曲,使得醉仙楼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这群年轻人中,唯有易年身上没有半点儿官场关系。
其余众人要么是官家子弟出身,要么已经在朝廷中任职为官。
即便是那些稍逊一筹之人,也是凭着自身出众的文采在上京一带声名远扬。
只要他们愿意,谋取一个一官半职对他们来说并非难事。
可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尽管在座众人身份特殊,但在这宴席间竟然没有一个人谈论官场之事。
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地将话题局限在了品味美酒和聆听美妙仙乐上面。
这场临时起意的聚会,仿佛仅仅只是一次单纯的聚会。
年轻人饮酒畅聊,而在场众人中家中父辈,没有一个能安然入睡。
或是守在门口,或是坐在书房。
等着…
等着天亮,也可能等着这场酒局的结束。
醉仙楼在这漆黑的雨夜中依然灯火通明,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位于最北边那座气势恢宏的皇宫。
此刻却是一片黑暗死寂,安静的没有半点儿声响。
夜风呼啸而过,其中夹杂着一丝丝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这种阴森的感觉就好像有一只凶猛无比的恶兽藏匿在这座庞大的皇城中一般。
在暗处伺机而动,随时都有可能突然跳出伤人。
宽敞而又寂静的上书房内,秦怀胤端坐在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
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手中那份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被呈送进来的秘函,那张原本胖乎乎的脸庞因为内心情绪的波动而变得愈发阴沉冷峻。
这看似寻常的雨夜,却总有着暗流汹涌之意,就像易年踏进上京城南城门的那一刻。
山雨欲来…
手中的纸张被揉成一团,门口传来通报声。
“进…”
秦怀胤说着,靠在了龙椅上。
太监再次呈来秘函,恭敬的放在了案上。
躬身退下,不敢多说一句话。
对秦怀胤的了解,让太监不敢在这时候不敢犯半点儿错误。
看着又送来的秘函,秦怀胤捏了捏额头。
伸手拿起,看了看。
砰的往桌子上一砸,胖脸因为愤怒,肥肉颤抖了起来。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手却因为太过用力拍打红了起来。
把手里的纸捏碎,随意丢在了地上,自言自语道:
“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敢在这个时候大动干戈!”
说着,转头看向门口,开口喝道:
“来人!”
“在!”
方才退下的太监迅速上前,恭敬跪在秦怀胤身前,开口道:
“陛下…”
“都清理干净了吗?”
“回陛下,供奉大人亲自带人去的,想来不会有任何疏漏。”
秦怀胤点点头,开口道:
“再查一遍,朕总觉着有些不对…”
“是,陛下…”
太监回着,又退了下去。
空荡荡的上书房中,又剩下的秦怀胤一人。
靠在龙椅上,盯着窗外的雨夜,眉心时皱时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自言自语不停响起。
“他不敢让北祁大乱,所以不敢动朕…”
说着,摇了摇头,像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敢,那便不会如此大张旗鼓,那他是要干什么?”
声音消失,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逐渐亮了起来。
雨还在下着,秦怀胤彻夜未睡,依旧坐在龙椅之上。
忽然间,眉心皱起慢慢消失,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如此,那便要比比谁快了,来人!”
这回,声音响亮了许多。
……
另一边,醉仙楼。
喝了一夜酒的众人早已大醉。
易年也趴在了桌上,任谁敬酒都不起身了。
下人们陆续进屋,把自家公子抬上马车,然后朝着府中赶去。
易年也被赵公明安排的马车接走,沿着下雨时候也不少行人的东大街一路向南。
等来到二胖家的包子铺时,本应宿醉的易年忽然伸出了手。
“等等,买几个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