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明转悠半天,天也开始亮了,蔡家的仆人陆陆续续开始起床了。起的最早的是刘伯,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了,然后就准备府里一天的运作。
“刘伯起的好早啊。”邵景明路上遇到了刘伯,于是打了个招呼。
“年纪大了,觉少,起的也就早了,倒是邵公子想这般的年轻人,起的可没有邵公子这么早。”
“哈哈,我也不想起这么早,只不过被驴子给弄醒了,然后想再睡就睡不着了。”
“哦?那孩子醒了?”
“对,看起来还是有点虚弱,还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
“那刘伯看看我能干些什么?”
“嗯…这样吧,我这有本账,是今年府里的开支记录,现在年关将近,所以要把账给算一下,这件事邵公子还能做得吗?”刘伯从衣服里面拿出一卷竹简,这是昨天蔡琰就交代好的。
“邵景明接过账本,翻开看了看,写得密密麻麻,而且很细致,每一笔收支都有记录,就连买菜,买了多少,菜价,总共花多少钱都记录的很清楚。刘伯看着邵景明,没有打断他。
“没问题,这件事交给我了。”邵景明答道。
“那就有劳公子了,这只是其中一卷,剩下的待会我叫人送过去。”
“好的。”
邵景明拿了账本就回去了,路上邵景明在想看来蔡琰对自己的信任度还是很高的,账本这种东西不是什么人想看就能看的。
到了房间,驴子又醒了,然后挺不好意思的跟邵景明说他内急,要去如厕,邵景明看于是慢慢扶着驴子去了茅房,一路上牵扯到身体,于是驴子一路上都在叫痛。好不容易给他弄完了,然后驴子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一会又睡过去了。
邵景明见驴子睡了,于是拿了账本看了看,一会儿,外面进来个人,拿着一摞竹简,交给了邵景明。然后道:“这是刘伯让我送来的,还有笔墨都一并来了。”
“劳烦了。”
邵景明看到竹简上面标好了日期,从正月那卷开始,一点点核算。邵景明以前学过心算的,加上这里面数字也不是很大,所以邵景明还是很轻松地。不多时,邵景明算完了第一卷,然后在新的竹简上写下了收支。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邵景明也终于算完了九个月的账,期间有佣人给他和驴子送来御寒的衣物,然后又扶着驴子去了两次厕所,不过蔡琰倒是没来。
到了中午,邵景明有些饿了,于是出去找吃的,正巧碰到刘伯。
“邵公子忙了一上午,定是有些饿了吧,我带公子去用膳。”
“多谢刘伯了。”
“不必见外。”刘伯笑道,“公子账算得如何了?可需要我谴人帮公子分担?”
“不用了,账我已经算完了。”邵景明道。
“什么?公子可是说笑?这才半日就一完成了?”刘伯惊讶,要知道蔡府账房算完这些,至少要三四日,而邵景明半日就完成让刘伯有些不太相信。
“我岂会骗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查验一番便是。”
“好!”
说着刘伯就跟邵景明一起去了他房间,一时间都忘了吃饭的事。到了房间,邵景明把算好的账本拿给刘伯,刘伯看到算好的数字,立刻就知道邵景明没有说谎。
“公子真是奇才,这账分毫不差。”刘伯道。
“你怎么知道一点都不差的?”邵景明问道。
“哈哈哈,”刘伯笑了笑,“不瞒公子,这账本是去年的,都是已经算过的,数量我都记得清楚,故一看便知,”
“看来你们这是在试探我啊。”邵景明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不满,毕竟刚认识一天的人。怎么可能就把家里最重要的账本给别人看呢?
“我并非有意为难,只是相识才一日,而账册是我蔡家之重,不敢轻易相与,故才出此下策。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无妨,账册乃重要之物,小心些也是应该。”
“公子之算术令老朽惊叹,还有公子这字写得更是秀美非常,看来公子当真非凡人。”
“谬赞了,”咕……邵景明的肚子开始抱怨了,“呃…让刘伯见笑了。”
“哈哈哈,无妨,次乃老朽之过也,急着看账本,倒是忘记请公子用膳了。公子快随我来。”
“对了,驴子还没吃呢。”
“我差人送过去了,公子不必挂怀。”
酒足饭饱之后,邵景明舒畅无比,打了个饱嗝。邵景明见刘伯笑盈盈看着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刘伯看出来了,笑道:“我观公子也是性情中人,此处就你我二人,不必拘束。”
邵景明笑了笑。然后刘伯道:“公子先请休息,待我把这账册交给小姐过目,再来请教公子。”
“请教不敢当,刘伯若有疑问,我定知无不言。”随后邵景明就回屋了,而刘伯则拿着账册去找蔡琰。
“他用了一个上午就算了出来吗?”蔡琰有些吃惊。
“是的,数量分毫不差。”“蔡琰看着竹简上的字顿时愣住了。
“这是邵景明写的吗?”
“是的。”
“他的字竞如此秀美,这字体既不是楷书,也不是隶书,等等,我好好像在爹爹那里看到过这种字体,”蔡琰道,
“爹爹可说何时回来?等爹爹回来之后我去问他。”
“老爷说大约午时回来。”
“已经到午时了,爹爹也该回来了。”话音刚落,蔡邕就从外面进来了。
“琰儿,刘伯,在看什么呢?”
“爹爹回来了啊。我们看的是邵景明算的账册。”蔡琰把账册交给了蔡邕。
“这字……跟君嗣兄所创之字很是相像?不过这上面的字笔君嗣兄更加秀丽纯熟,没有一定时间的沉淀,是写不出来的。”蔡邕奇道,“这真是那位邵景明写的?”
“没错,”刘伯道。
“父亲,我们去见见他,让他当场写出来就能证明了。”蔡琰提议。
“琰儿说的有理,他们来府上一日了,我还没见过,却是有些失礼,我们现在去见他吧。
邵景明吃完饭,正躺在床上休息,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邵公子。”邵景明起身去开门,看见了刘伯、蔡琰和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人。
“刘伯、蔡小姐?这位是?”
“老夫蔡邕,琰儿的父亲。”
“原来是蔡先生,小子有礼了。”邵景明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邵公子,我们还是进屋再叙吧。”
“哦,小子失礼了,诸位请进。”
驴子这时候躺在床上,看见他们到:“蔡小姐、刘伯?还有……”
“驴子这是蔡小姐的父亲,蔡邕先生。”邵景明介绍道。
“是蔡老爷啊,”驴子道,“我…谢谢蔡老爷……”
驴子想起身,蔡邕忙道:“这位公子,你还有伤在身,就不必多礼了。”驴子听了渐渐缓和下来。
“这账本是公子算的?上面的字也是公子写的?”
邵景明听了就知道蔡邕是被他的书法给吸引来的。他书法模仿最多的就是王羲之的字,所以他行书写的最好。
“是小子写的。”
“看来邵公子也是世家子弟。”
“此事我跟蔡小姐说过,我曾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就忘记了以前的事,只记得一个名字了。”
“邵公子,关于你家世之事,老夫会尽力帮助公子找到家人。”
“那小子先谢过蔡先生了。”
“不必客气,邵公子写的字体乃是刘德升刘君嗣所创,你既会此书法,定于君嗣兄有关,待老夫手书一封,向君嗣兄请问询便知你身世了。”
“那太好了!”邵景明装作很高兴的说道。其实他自己清楚,他的书法跟刘德升一点关系没有,所以蔡邕问不到什么的,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表现出来谢意的。
“在得到消息之前,还请公子屈尊住在寒舍。”
“小子那叨扰了。”
“这房间住两个人却是小了,刘伯,另准备一间房间,切不可怠慢了邵公子。”
“是!”
“那就不打扰公子了,老夫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蔡先生慢走。”
蔡邕转身离开了,蔡琰走的时候朝着邵景明眨了眨眼。邵景明笑了笑,算是回应。之后不久,刘伯就带他去了另一个房间,新的房间比原来那个不仅大了很多,而且里面的装饰也更加精美。这是因为蔡邕把他当成了世家子弟,所以待遇提高了,而驴子就是个乞丐,蔡邕当时称他为公子已经是给足他面子了。
虽说东汉末年是“礼乐崩坏”,但贵族和平民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上位者根本不会去理会普通人的。邵景明在想,蔡邕如果没有找到关于邵景明家世的消息,不知道还会不会对自己这么礼遇了。
邵景明正在想这些事,然后门就被推开了,“邵公子?”邵景明定睛一看,原来是蔡琰。
“蔡小姐有何贵干?”
“邵公子不必如此生分,就叫我琰儿就行了。”
“那琰儿,此来何事?”
“邵公子,琰儿有个不情之请。”
“琰儿你也不必客气,叫我景明就是了。”
“好的,景明兄。”
“琰儿何事?”
“我想请景明兄教我写字。”
“教你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