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邵景明自然逃不了刘德升的纠缠,好在他没有拉着一整天不让走,他们聊了一会,刘德升就继续研究书法了,邵景明得空就溜了。
下午的时候蔡琰告诉邵景明,蔡邕让他去书房一趟,邵景明问蔡琰什么事,蔡琰一脸神秘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既然蔡琰不肯说,邵景明就没再追问。进了书房,邵景明看到了蔡邕,还有旁边的卫衡和卫觊。这兄弟俩在这干什么呢?邵景明感到一丝不妙。
进门之后,蔡邕对邵景明道:“景明啊,这两位你都认识吧。”
“自然认识,景明见过卫觊兄,卫衡兄。”
邵景明虽然很不待见卫衡,但是在蔡邕面前不能失了礼仪,而且他跟卫觊没什么纠葛,所以他还是安生地行了礼。卫觊和卫衡也回了礼,邵景明注意到卫衡的眼里有着得意的神色,邵景明那丝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景明啊,”蔡邕道,“入学礼的日子将近,之前跟你说的入学礼的流程记住了吗?”
之前蔡邕跟邵景明说过,并且要求他牢记。
“记住了。”
“那就好,我有件事想跟景明说。”蔡邕话锋一转,“前些日子伯觎来的时候带了一封其父卫大人的书信,卫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我一同收下卫衡,景明你你觉得如何?”
蔡邕之所以问邵景明,是因为这个入学礼本来是为他一个人办的,现在加了一个人,蔡邕直接不问邵景明显得有些太过蛮横。
“卫家也是名门望族,底蕴深厚,还需要老师来教吗?”邵景明自然是不愿意有个家伙来添堵的,但又不能直接拒绝拂了蔡邕的面子,而且蔡邕问他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而是通知他,问他只是一种尊重,要是邵景明坚持不同意,很可能同时得罪蔡邕和卫家。可是既然蔡邕问了,邵景明也不能太过爽快地答应,显得自己太过唯唯诺诺,所以邵景明得找些问题。
“景明此问就由卫某来回答吧。”此时卫觊站了起来,“说出来也不怕邵公子笑话,我这弟弟自幼为家人宠溺,家父公务繁忙无暇管教,我也管不住他,所以他行事有些乖张。所以恰逢蔡叔父收弟子,正好请蔡叔父代为管教一下我这弟弟。”
卫觊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卫衡过来可不是什么代为管教,而是卫衡自己软磨硬泡,非要拜蔡邕为师,卫觊自己和他父亲实在磨不过他,再说这也不是件坏事,于是只好腆着脸来提这件事。邵景明看向蔡邕,蔡邕点点头,邵景明心里也有数,这件事肯定就是卫衡作的妖,但是没办法,卫家亲自来说,蔡邕不可能拂了卫家的面子,所以这算是已经定下来了。
“既然如此,就全凭老师做主。”
“哈哈哈,那好,既然景明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蔡邕道。这时候卫衡走上前来,对着邵景明行了个礼,笑眯眯道:“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以后师弟所需,为兄定当倾力相助。”
“哎哎哎?等会儿,为兄这话说的不对吧,论入门时间,我先啊,怎么我成了师弟了?”邵景明这下不乐意了,本来多个卫衡就够添堵的了,现在还成了自己的师兄。
“景明此言差矣,拜师之事虽已定下,可还未正式入门,入学礼那天才算正式入门,届时你我一同入门,为兄痴长几岁,所以腆为兄长了。”卫衡满脸笑意,看的邵景明差点一拳砸上去。
“哎,不行啊,不带这样赖皮的,凡是都有先来后到。”
“话虽如此,可我们也得按照规矩来啊,若是我在入学礼之后入门,自然该尊你为兄,可现在嘛……”
“哎不行,不带这样的……”旁边的蔡邕和卫觊相视一笑,这是算是这么定下了。
邵景明跟蔡琰出了书房,邵景明叹了口气,蔡琰笑道:“怎么了?不希望卫兄成为同门吗?”
邵景明看了一眼蔡琰,很是奇怪,前些日子还骂了卫衡,现在怎么又这么不在乎,不过转念一想,蔡琰才8岁,小女孩也不会记仇什么的,估计转眼就忘了。于是邵景明回答道:“以后他来了,这府上就热闹多喽。”
蔡琰歪着头看邵景明,之后好像是想明白了,说道:“二师兄是说以后府上多了个人就变得热闹了是吗?”
等等!二师兄!纳尼?我成八戒了?邵景明突然惊恐。
“呃,这个琰儿啊,你以后就叫我师兄就行了,把前面那个数字给去掉。”邵景明对蔡琰道。
“为什么呢?只称师兄,我怎么分辨你和卫公子呢?”蔡琰很是疑惑。
“你可以继续叫卫衡大师兄,单叫我师兄就行了。”
“可是……我叫师兄的时候,卫公子和你都答应了怎么办?”
“那……这样吧,你称他卫师兄,称我为邵师兄,这样不就行了?”
“嗯……也可以。不过邵师兄,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二这个数啊?”
邵景明嘿嘿地傻笑一下,心想我不喜欢的不是二这个数字,而是二师兄这个梗,不过二这个字,在后世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词。蔡琰看着旁边嘿嘿傻笑的邵景明,心想邵师兄莫不是得了癔症,然后她突然灵光一闪道:“我知道了,邵师兄让我这么说是不是不想承认卫公子是你师兄,所以借此来混淆别人,让别人弄不清?”
邵景明听了之后很高兴,自己正愁怎么跟她说,结果她自行脑补出来了。
“琰儿真是聪明,这都被你想到了。”邵景明顺势夸了一下蔡琰。
“那当然,我可是蔡邕的女儿。”小蔡琰一脸骄傲。
后天就是入学礼了,人基本都来得差不多了,府里的人手不够,还从别的地方调了一些过来。现在整个府里忙上忙下,刘德那边扇子已经出了不少了,只等入学礼一过,就在腾云楼开卖。邵景明闲逛的时候,碰到了也在府里逛得卢植。邵景明行了个礼,就开始聊了一会。
聊着聊着,邵景明对卢植说道:“卢叔父对行军打仗也很有经验吧。”
“是你老师告诉你的吧。”邵景明点了点头,其实是他在史书上面看到的,不过现在正好顺着他的话。
“怎么?景明也想领兵打仗吗?”卢植笑道。
“有这个想法,所以想请叔父教我习武。”邵景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三国乱世,仅仅会写文章可不行,武学是必须的。
“景明,伯喈这个老师你还没有拜,这边就想着拜我为师了?”卢植奇道。
“大丈夫应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所以我想学习武功和兵法。”
“好一句文能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不过现在太平盛世,哪有机会让你上马定乾坤?”卢植道。
“叔父此言差矣,现在的大汉,表面上歌舞升平,可是私底下确实暗流涌动啊。”
卢植看了看左右,对邵景明道:“景明,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那去我房间吧。”邵景明提议道。
“甚好!”于是卢植跟着邵景明去了他的房间。
“景明此话怎讲?”卢植问道。“观我大汉现状,除了东面靠海,其它三面皆是敌人,叔父我说的可是?”
“没错!”卢植答道。整个大汉朝其余三面确实都是蛮族异族。
邵景明接着道:“这些还算远的,近的我们就说这会稽,前几年的妖人许昭,当时造成了多大的混乱。”
“嗯,景明说的是。”
这许昭在三国志里面被称作许昌,许生之子,许韶之父。在172年起兵造反,自称大将军,后来称帝。历经三年,最后被杨州刺史臧旻、丹阳太守陈夤、吴郡司马孙坚等所攻灭。
“不过这世上又有多少许昭?至少此时,大汉还是太平的。”卢植道。
“卢叔父知道太平道吗?”邵景明问。卢植道邵景明说道太平道之后立马正色起来:“景明对太平道知道多少。
“叔父,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只知道他们到处施符水,人若有疾病,喝下符水立刻痊愈,所以百姓很是信服。”
“景明说的大抵如此,你觉得这太平道如何?是真的如此灵验吗?”
“我觉得他们就是一群骗子而已。至少那符水治病我是断然不信的。”
“既然景明觉得他们是一群骗子,那又何惧之有?”
“可是他们并不仅仅是骗些百姓,我觉得他们还有更大的企图。”
“哦?有什么企图?”
“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会起事。”
“景明!此话不可乱说!一群道人如何起事?”
“倘若有人在背后指使呢?”
“胡说,何人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就是想让天下大乱之人。”
“天下大乱于他有何好处?”
“那有些人就可取而代之了。”卢植听了这话之后,沉默不语。
“叔父是不是也早就看出来了。”
卢植叹了口气:“这太平道有问题,我也早就看出来了,可是我多次上书,都是杳无音讯。我先前只是以为这太平道想起事,可未曾想过幕后有人支持。”
这个想法也是邵景明看过的许多论点之一,邵景明觉得有些道理。一群人到处传道,就靠香火是支撑不起起事之后庞大的军费开支,所以有人支持这个说法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景明觉得是谁在背后支持他们?”
“我觉得有两方势力。”
“哦?哪两方?”卢植也仅仅想到了一方。
“一方嘛,自然就是有些世家大族,权势滔天之后还不满足,还想取得天下。”
这里说的世家大族,就是袁家了,这里卢植也能猜得到。当然这就是邵景明胡乱扯出来的,反正也是查无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