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黄巾军暂时撤退了,但是邵景明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不知道黄巾军会不会杀个回马枪。这边黄巾军一边加紧巡逻,一边指挥士兵清理周围的尸体,然后治疗受伤的士兵。邵景明点了一下数量,这次进攻战死了有两百士兵,受伤的也有三百,这样一来,东门守军已经死伤过半了。去求救的士兵也没有求来救兵,得到的消息是其它城门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进攻。不过幸好邵景明成功地守住了城门,不过黄巾士兵为什么会如此关注邵景明,这让邵景明有些不得其解。
另一边,黄巾军大帐,一个身穿盔甲看起来像是有身份的人,和另一个穿着普通的中年文士正在说话。“早知就不该让将士太过注意那个邵景明了,这次本是攻破会稽城的大好机会。”中年文士叹息到。
先生不必介怀,经此一战,城内的守备已被极大削弱,在大贤良师的带领之下,破城指日可待。”穿盔甲的人说道。
“希望如此。”中年文士似乎对面前的人迷信大贤良师有些不以为然,不过穿着盔甲的人对中年文士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的不满。
这个穿着盔甲的人就是黄巾军渠帅吴桓,他面前的这个中年文士并不是太平道的人,而是他在一伙强盗手里救下来的,后来吴桓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叫秦质,本是书香门第,但是家道中落,所以举家迁移,结果路上就遇到了强盗,之后正好被路过的吴桓给救了下来,为了报答吴桓的救命之恩,秦质就留下来做吴桓的军师,虽然秦质身在黄巾军里面,但是他对黄巾军还是不以为然的,尤其是黄巾军内部迷信张角的这种风气,很让秦质不喜欢。
会稽城内,邵景明处理好了东门的一应事务之后,徐圭召集众人议事,邵景明赶忙舅舅过去了,去的时候还带去了郑长史的尸体。郑长史死亡的消息邵景明之前已经差人告诉过徐圭了,但是众人看到郑长史的尸体时,还是不住地惊诧。一众官员议论纷纷,邵景明也没说话。
这个时候王参军开口了:“郑长史为何会无故身亡?”王参军这时候看向了邵景明。邵景明就知道这个王参军这时候会发难,所以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此事说来话长了,”邵景明不急不慢地说道,“今日黄巾军突然进攻,本以为是佯攻,谁料到是真的进攻,这本不是什么大事,黄巾军这几日原本就是不停地进攻,可今日他们的攻势非常猛烈,最重要的是,在我等与黄巾军交战之时,有人偷偷打开了城门!”邵景明此话一出,众人皆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城内居然还有黄巾军的内应,若是在交战途中,被内应开了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说郑长史是黄巾军内应?”王参军此时有些玩味的说道,邵景明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如果他真的这么说的话,王参军肯定有一大堆圈套等着他。
“当然不是。”邵景明淡淡道。
“什么?”这下轮到王参军惊诧了,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超出他的掌控了。
“郑长史在东门之时,尽心尽力,为了东门安全废寝忘食。”
邵景明完全的说着瞎话,弄得王参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派了别人,因为郑长史是什么人他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让郑长史去跟邵景明打擂台。邵景明对着郑长史一顿猛夸之后,接着说道:“城门被打开之后,黄巾贼涌入城中,我与众将士浴血奋战,我自己以身诱敌,让城内将士关闭城门,最后我即将进入城门之际,遭到黄巾贼的猛烈攻击,这时候郑长史以身为盾,替我挡住了敌军,而郑长史自己则惨死在了黄巾贼手下。”
邵景明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顺便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旁边的留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郑长史是什么样的人,留赞跟他在会稽城内共事了这么长时间,是最清楚不过了,前面邵景明的话也就算了,要说郑长史会牺牲自己去救别人,留赞是绝对不信的。同样不相信的还有王参军,连同徐圭也有些迟疑,但是看着邵景明言之凿凿,连眼泪都出来了,徐圭还是信了。
“经在下排查,终于找到了内应是谁!”邵景明话锋一转,谈到了内奸的问题。
“是谁?”徐圭赶忙问道,这时候王参军突然感到有些不妙。
“内奸竟是郑长史所带的两个随从!”邵景明掷地有声地说道。众人议论纷纷,没想到内奸竟然是两个随从。
“郑长史的两个随从究竟是怎么到郑长史身边的,这还请太守明察。”邵景明把矛头指向了随从的来历,邵景明为什么会这么做,是因为他调查了一下,这两个人是王参军给郑长史的,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这两人身世如何快去查!”徐圭对左右道。这时候王参军慢吞吞地站了出来,面带难色到:“禀明公,这两人是我推荐给郑长史的。”王参军之所以没有否认是因为这件事瞒不住,只要稍稍调查就能查到,与其嘴硬,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这样反而有缓和的余地。
“不过下官并不知道这两人是内应,否则决计不敢此二人待在城内。”王参军见徐圭脸色不太好,所以赶忙解释,“且不说城内众多百姓,就是下官家眷也都在城内,故下官断不可做通敌之事!”徐圭听到王参军的解释脸色稍稍缓和,但是还是有些生气。
“哼!先前是你献策,致使谢兵曹身亡,还损失了一千将士,现在你又有检查不严,致使内应得到机会,险些导致会稽城沦陷,多亏有邵公子奋战,以及郑长史舍命救援,才使得会稽城没有沦陷。
故今日不治你的罪恐难以服众,现本官决定:杖责二十,罚奉一年,你可有异议?”徐圭说道。“下官认罚。”王参军没有办法,只能咽下这个苦果。徐圭当即下令行刑,之后王参军就被拖了出去,然后就听到了王参军的惨叫声,过了一会,惨叫声停止了,王参军被两个士兵拖了上来,整个人已经半死不活了。
“好了,快送他去医治。”徐圭说道,之后士兵把王参军拖走,徐圭笑着对邵景明到:“多亏了邵公子,才使得会稽城没有遭逢大难。”
“这是在下应该做的。”邵景明客气道。
“邵公子立下如此大功,可是现在正是危难之时,所以这次大功暂且记下,待此役之后,再上报朝廷,另行嘉奖。”
“多谢太守,不过当务之急还是会稽城的安危,”邵景明道。
“今日东门将士死伤过半,恐怕守备有些不足……”
“本官这就抽调兵马与你。”徐圭这时候很是痛快。
之后众人离开,路上留赞靠了过来,跟邵景明说道:“景明这次做到的很好,我差点以为你要被这王参军给害了。”
“早知道这王参军不怀好意,我怎么可能不防着他。”邵景明笑道。
“可那郑长史……”留赞对于邵景明描述的郑长史还是有迟疑。
“当然是假的,”邵景明道,“那郑长史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那你为何还要把功劳分给他?”留赞有些疑惑邵景明的行为。
“开了城门的人就是郑长史,所以他一定跟黄巾军有联系,但是我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我就除掉了他,否则以后可能酿出更大的祸事。至于为何要给他功劳,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这王参军会轻易放过我吗?”
经过邵景明一番解释,留赞总算明白了,“姓郑的真是该死,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勾结黄巾贼寇献城求荣,这种人居然还能有功,真是气煞我也。”留赞对于郑长史没有收到应有的惩罚还有些耿耿于怀。
“没关系了,他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就够了。”
之后邵景明回到了东门,因为郑长史真正的死因只有在场的寥寥数人知道,除了童渊和邵雄,只需要管好那几个人就行了。邵景明把那几个人叫来,叮嘱他们该怎么说,那几个士兵反正看起来是听进去了,至于到时候会不会露馅,那就不好说了,但是邵景明是不可能直接杀人灭口的。
他之前为什么能很果断的杀死郑长史和他的两个随从,那是因为那三人做的坏事太多了,尤其是开城门这一点,邵景明无法饶恕,所以邵景明可以心安理得地除掉他们,但是旁边的士兵只是无辜的目击者,所以邵景明不忍心下手。至于泄露的问题,那就随缘吧,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怎么解决城外的黄巾军,其他问题先放一放吧。
之后的几天里面,黄巾军突然没了动静,没有任何地进攻和骚扰,这让邵景明很奇怪,黄巾军突然改了脾气,让邵景明很不习惯,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至少城内的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