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先生需时间考量一番?”卞夫人的声音很妩媚,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风韵犹存。可是贾诩现在可没心情看这个,接下来的选择关乎生死。
“既然夫人有求,诩自当应允。”贾诩挣扎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答应卞夫人,因为不答应他很可能马上就要死,答应了这件事,若是日后事成,那他贾诩自然也是大功臣。
“好,先生果然识时务!”卞夫人大笑,“如今孟德大军班师在即,吾等须得速速动手,不然错失良机那便功亏一篑了。”
“全凭夫人调遣。”贾诩行礼道。
“甚善!”这时候卞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既然事情已经定下,那吾便不叨扰先生了,行动之事待日后吾与先生商议,告辞!”
随后卞夫人便从门外悄悄地离开了贾诩的家里。贾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良久,贾诩叹了口气。
“不知今日之事是福是祸。”贾诩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没想到吾极力躲避是非,而是非却找上门来。”
贾诩自大汉纷乱以来,做了许多事情,这些事情在他人看来,绝非什么好事,甚至后世贾诩还有个“乱国毒士”的称号。可是史书上的贾诩可是善终,而且活了七十多岁。七十多岁在三国那个战乱频仍,平均寿命不过三十多岁,四十岁即可称老夫的时代,算是很长寿的了。
贾诩能够在这乱世活了这么久,并且得了善终,究其原因就是贾诩所做之事皆是为了自保。贾诩建议李傕郭汜反攻长安,不是因为贾诩想看着天下大乱,而是若是李郭二人散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并且还是董卓旧部,如何能在王允手中活下来?所以贾诩当时才会给李郭如此建议。
而后贾诩跟随张绣,卞夫人找上门来,贾诩答应了卞夫人的请求,与卞夫人合谋准备害死曹昂。这也是贾诩为了自己以后在曹操那边的安危着想。
如今卞夫人再次找到贾诩,贾诩为了自保,依然答应了卞夫人的请求。不过这次行动,能否成功,贾诩是没有把握的,毕竟他现在连卞夫人怎么行动都不知道,可是为了不被当场杀死,贾诩只得如此。
当然,贾诩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将此事告知荀彧曹昂等人,让他们早做防备,不过在贾诩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卞夫人来这里找他,就说明卞夫人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即便贾诩反水,亦于事无补,所以贾诩只得加入卞夫人。
卞夫人此时心情大好,说动了贾诩这个老狐狸,对于她的计划来说算一个巨大的成功。虽然贾诩在朝中没什么关系,但是贾诩的头脑实在太过可怕,尤其是他算计人心的能力,所以卞夫人宁愿贾诩是一个没有作为的盟友,也不远让他成为自己的敌人。
卞夫人所做的计划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接下来就等着计划一步步进行就可以了。到时候杀了曹操曹昂,这天下便是曹丕的了。
可是事情真的会如卞夫人所想一般吗?
辽东,公孙家。
此时公孙恭正在院内小憩,辽东太守本事公孙康,当年二袁逃到公孙康之处,为公孙康所斩,并将首级送至曹操之处,曹操便封公孙恭为襄平侯,左将军。自此以后,公孙康算是在辽东站稳了,曹操忙于对付孙权刘备,所以对于公孙康基本没有什么想法。而公孙康掌控辽东之时,高句丽经常骚扰辽东,于是公孙康率军攻打高句丽,并且破了高句丽的都城。
自此以后,公孙康名震辽东,辽东诸国无不臣服。可是好景不长,公孙康因病去世,其子公孙渊公孙晃年纪尚轻,于是辽东官员便推举公孙康的弟弟公孙恭为辽东太守,接掌公孙康的位置。
公孙恭接管辽东之后,按照制度,须得送质子汝许都,于是公孙康的儿子公孙晃便被送到许都,所以此时只有公孙渊在辽东。可是公孙恭因为身体有疾,故而逐渐不能人道。此事公孙恭并未告知他人,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现在对于公孙恭来说,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不能人道,所以没有子嗣,故而他死后便无人能继承辽东了。
公孙恭自然是不想将辽东还给公孙渊的,毕竟到手的肥肉,哪里会将它拱手让给别人?于是公孙恭每日便为子嗣的问题而烦恼。几年过去了,公孙康的儿子公孙渊,虽然还未成年,但是现在也已经十六岁了。因为公孙家人丁稀薄,所以公孙渊早早地便成了亲。若是公孙渊有了子嗣,恐怕就更轮不到他公孙恭了。
“大人,不好了?!”这时候门外突然有人慌忙来报。
“何事如此惊慌?”门外人的呼叫把公孙恭从想象拉回了现实,所以公孙恭此时很不高兴。
“禀大人,公子渊带着许多人冲进了太守府!”侍卫答道。
“带了多少人?”公孙恭听了之后也吃了一惊,毕竟公孙渊这种行为的确不像是要做好事的样子。
“大约百十来人。”侍卫道。
公孙恭听了之后倒是稍稍放了心,毕竟只有百十来人,也翻不出什么花。
“他可说所为何事?”公孙恭问道。
“并未多言,只是一进来就将守卫悉数制伏,我则是趁他们不注意才来此处给将军报信。”侍卫道。
“什么?”公孙恭这下坐不住了,公孙渊的行为明显是不怀好意了。
“哈哈哈,叔父近来可好?”
这时候院外传来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公孙恭一扭头,便看见公孙渊带着一批人走进了院子。此时的公孙渊虽然年纪尚小,可是其个子却与成人无异。
“渊儿来此所为何事?为何还要大动干戈?”公孙恭强自镇定,虽然他知道公孙渊干不了好事,但是他还得有一个长辈的气势。
“并无他事,只是许久不见,对叔父甚是想念。”公孙渊一脸邪魅的笑容。
“既然是来见我,为何要打伤侍卫?”公孙恭问道。
“吾今日来此一来是看望叔父,二来是想从叔父这里取一样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公孙渊扬起头说道。
“是何物?”
“辽东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