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明这时候看向了荀彧,因为荀家就是世家当中比较有名的,所以邵景明想知道荀彧的态度。荀彧明显感受到了邵景明的目光,而他更明白邵景明这时候为什么要看着他。
荀彧的内心也是比较纠结的,因为他是世家的一份子,虽然邵景明的提议对于天下来说是极其有利的,但是现在是世家门阀掌权的时候,这件事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所以荀彧也是异常谨慎。经过了再三的思索,荀彧终于开口了。
“禀丞相,臣以为此时可行。”
“荀令君且说说看。”
“此事利在千秋,若是天下之人皆可读书,则何愁人才短缺?即是利国利民之举,吾等自当从之。”
“可此事定会惹得世家反对,到时该如何是好?”
“此事吾等须得详细谋划,最好是说服有名望的世家,只要有世家为例,此事便成了大半。”
“荀令君便是之一?”郭嘉笑着问道。
荀彧听了之后笑了笑:“仅仅是荀家还不够,还需要些有名望的世家。”
荀彧这番话的意思便是同意站出来作为表率。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他没准能帮我们。”邵景明突然说道。
“谁?”郭嘉急忙问。
“孔融。”
“孔文举?”曹昂皱起了眉头。
孔融一直对曹操不满意,经常在公开场合讽刺曹操,要不是有邵景明帮衬了他一手,恐怕他早就被曹操找个理由给杀了。曹操死后,曹昂接掌丞相之位,孔融虽然没有像以前一样讽刺,但是也没给过曹昂好脸色,所以邵景明这会儿说找孔融,便让曹昂有些不解。
“孔融一向对吾等不满,他如何能帮吾等?”郭嘉也有些不明白。
“我去试一试吧,他是孔门之后,若是他能帮助吾等,则此事成矣!”
“可若是孔融不愿,并将此事泄露出去,那该当如何?”
“放心,倘若他真的不愿,我也有办法让他说不出来。”
郭嘉荀彧对视了一眼,在他们的理解中,事情不成,邵景明便要杀了孔融。
“孔融乃是当世名士,若是就这么死了,恐怕你难脱干系。”荀彧道。
“嗯?”邵景明满脸问号,“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他?”
“那你如何让他不泄露此事?”
“华佗那有一种毒,可让人四肢无力,口不能言,如果孔融不从,我便给他下毒,此毒并不会害他性命,待到此事了解,我再为他解毒便是。”
“原来如此,方才你倒是将我吓了一跳。”荀彧笑道。
“我怎么会轻易害了他人性命?此事我当有分寸,既然如此,我现在便去孔融府上。”
孔融已经六十多岁了,他自从到了曹操阵营,便一直对曹操不满,认为曹操目无天子,有不轨之心。所以孔融对于曹操一直是有些敌视的。后来学校落成,孔融见到了学校里面的图书馆以后,便大为震惊。他想从曹操那里得知这些书是从何而来,但是曹操哪里愿意告诉孔融?曹操没杀了他就已经算是宽容了。
所以孔融思来想去,最后找到了邵景明。邵景明不像曹操那样,他告诉了孔融这一切,孔融得知以后又惊又喜。惊的是曹操居然有了这般奇术,到时候曹操的势力定然更进一步;喜的是若是造纸印刷之事能普及,则天下读书人不必再受竹简之累。
但是事情并不像孔融想得那般顺利,曹操很快便消灭了诸侯,完成了大汉的一统。如此一来,曹操大权在握,篡位便是迟早的事。故而孔融那时候已经做好了觉悟,若是曹操意图篡位,他孔融就算拼死也要阻止。
不过出乎孔融意料的是曹操当众试探众人的时候,邵景明居然站了出来。随后邵景明便受到了曹操的冷落,并且不再担任任何职位。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令孔融更加意外。曹家内部出现了矛盾,卞夫人意图夺权。孔融看到曹家兄弟阋墙,心里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不管他们哪一边获胜,最后都是曹家的损失。
而后曹昂胜出,接掌了丞相之位,并且也没有任何要称王称帝的意图,但是孔融对于曹家的人还是不喜欢,于是孔融这些日子除了必要的时候,都是能避免与曹家人见面便尽量避免。
邵景明被重新启用倒是孔融没想到的事情,在他看来,邵景明阻止了曹家的称王之路,曹家上下应该极其痛恨邵景明才是,可没想到曹昂不计前嫌,重新启用邵景明。而邵景明也不负众望,成功平定匈奴和辽东。
邵景明的拜帖送到的时候,孔融正在书房看书,得知邵景明来了,孔融还是有些意外的。
“邵景明拜见文举先生!”邵景明对于孔融还是很客气的。
“光正莫要客气,快请坐!”孔融对于邵景明的印象还是比较不错的,毕竟先前邵景明阻止曹操称王这件事还是让孔融满意的。不过他要是知道邵景明阻止曹操称王并不是为了汉室,恐怕孔融就笑不出来了。
“你我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了。”落座之后,孔融给邵景明倒了杯茶。
“前些日子,忙着应付北方之事,好不容易回家了,自然得与家人好好聚聚。”邵景明笑道。
“匈奴鲜卑之事,整个大汉都已知晓,光正将大汉宿敌归于大汉,实乃青史留名之功业。”孔融赞叹道。
“我只是做了些应该做的。”
“好一个应该做的!若是我大汉臣民皆有光正之心,则四方何人不臣服我大汉?”
孔融今天心情不错,所以跟邵景明聊了很多东西。而且多年前邵景明的一番话,让孔融收敛了不少,孔融这才躲过了一劫。不过这事孔融自己当然不知道。
“如今我大汉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实乃大幸事!”
“文举先生所言极是,”邵景明现在准备说重点了,“文举先生,今日我来此是有一事与先生商议。”
孔融见邵景明绕了这么多弯子才说重点,这件事一定非同小何。
“光正无需如此,有话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