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只是——”
谢嵘开始一五一十认真汇报起战队几人的近况。
“盛修远和其他队友打游戏，有黑粉在平台播间带节奏。我们需要参加官方认可的比赛，用实力证明，这种情况才会减少。”
没有重量级的真实成绩，直播的几个人无一例外，都被黑粉贴脸质疑，还有发私信谩骂的。
袁敏琪抬手，粉唇在细瓷杯口轻轻抿过，茶香清淡，水汽袅袅上升。
她不紧不慢陪着喝了会，淡声开口，“但凡在直播间带节奏的，让管理一律禁言、拉黑，向平台举报。”
“别手软，不用担心得罪人，我会兜底。”
“对待黑粉，我们不会手软的。”
谢嵘感动点头，半晌，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抠细瓷杯耳。
“我们太久没有经历过电竞圈这种级别的比赛了，实在太想证明自己。”
“没关系。”
袁敏琪放下茶杯，端过白玉碗，温声安慰他，“维持着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电竞圈的挑战，这样也非常好。”
“你们自己调整，别太累。”
“嗯，我们会的。”
谢嵘应着，说起现场其他的一些情况。
袁敏琪静静听着，蓦地想起电影首映那天，场外粉丝应援的情形。
“你让人定制手幅和应援牌了吗？”
谢嵘顿住，有些费解，“我们是电竞战队比赛，并不是明星活动，还要定应援的东西？”
“战队就不需要粉丝到场应援了吗？”
袁敏琪用银色小匙轻轻搅动，奶白晕开，透明质感的桃胶起伏，看着极有食欲。
她缓缓低首，小口抿着，咽下，温声开口说：“我们的战队，不能受这种委屈。战队的架势，肯定要搞起来的。”
“……”
谢嵘两根手指掂着小块蓝莓起司蛋糕，默默看过来。
“大概多少粉丝到场？你统计个数目给我。”
袁敏琪说：“应援手幅这些，工作室那里有经验，我交代他们团队来定。”
“……”他不太敢说话。
谢嵘眨眨眼，些许委婉地解释，“我们的主场在国内，粉丝们要过来支持，路程太远了。”
比赛还在晚上，外地应援，到时候乘车住宿都是个问题，有的人可能还得兼职赚钱之类的。
袁敏琪盯着他看两秒，悟了，“你的意思是，现场没有我们的粉丝？”
“……”
谢嵘静了静，有点难以启齿，“不算没有。”
说着，他纸巾擦手，慢慢竖起两根手指。
中途了迟疑下，他又再竖起一根，犹犹豫豫比出三的手势。
“三百个？”
谢嵘摇头，“除了我们队员和您，应该还有这么三——。”
袁敏琪莫名其妙，居然懂了，“三个。”
谢嵘眨眨眼。
好的，这下轮到袁敏琪没话了。
真厉害，三个粉丝呢，还是海外的。
可把他牛逼坏了。
袁敏琪满眼失望地看谢嵘，“你们平时组织粉丝应援，都怎么通知的？”
“战队官方号发围脖。”
“那就发围脖。”袁敏琪花钱这方面，向来果断，“问问有没有想来的，我包给发行程基金。”
“啊？”谢嵘怔愣着，一脸问号。
恕他孤陋寡闻，没听过粉丝看比赛，还能连吃带拿的。
“别啊了。”她眼皮一抬，眼神示意谢嵘的手机，不容置疑，“干活。”
包行程，这得多少钱啊。
谢嵘有些心惊，“全部行程，要怎么包？”
“你不用考虑这个，只要统计出来个数据就可以。”
袁敏琪放下白玉碗，“我包机票。”
她补充：“临时买不到的，我让人安排飞机，给他们预定附近的酒店，包自助餐食的那种。”
一掷千金这种行为，由一些有钱人做来，不过举重若轻。
谢嵘看着她，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外面忽地响起细碎的，人的鞋底踩过地板时，走动的声音。
袁敏琪视线一偏，往客厅外面瞥了下。
是酒店方预定的美容团队过来了，给她做头发和皮肤护理的。
谢嵘紧张起来，咽着口水，着急交底说：“盛修远也在直播间问过他的粉丝，很多人都表示想来支持。”
但他们大多被现实问题难住了，不单单路费需要考虑到。
这些人之中，有的是大学生，晚上在兼职，想赚外地应援的费用；也有的上是上班族，第二天还得赶回去工作。
“没关系。”
花钱的问题，在袁敏琪看来，都不算问题，“我给发误工费。”
“发什么？”
“就是耽误他们赚钱的赔偿。”
谢嵘脸上的问号凝滞，慢慢转变成惊叹号。
他又想啊出声了。
“就这么定了，统计接送人数。把数据发给我，我来安排。”
美容师的身影出现在客厅。
袁敏琪起身，朝团队几人颔首，抬手指指里面的房间，那里放置着顶级美容设备，美容椅 焗油机……这些都有。
酒店合作的是高端私人水疗馆，护理费用高昂，很值得信任。
到了可以先行进去熟悉，并不需要袁敏琪开口。
她想了想，偏头跟谢嵘补充道：“你们取些现金备着，到场且有平台粉牌的战队粉丝，都给发红包。”
“现场发钱？”
你们这些做老板的，花钱的方式，别太荒谬。
“嗯。”
“趁这个机会，给咱们战队多吸点粉。”
袁敏琪用‘这个重要的任务就托付给你了’的眼神，看向谢嵘鼓励他，“最好薅点对家的粉丝过来。”
谢嵘一脸省略号，“黑粉要不要也薅过来？”
“可以啊。”
袁敏琪没觉得哪里不对。
各人性格不同，总有些桀骜不驯，喜欢反着来。
她尊重物种多样性，“能感化就感化，不行再轰出去。”
奇然作为电子竞技俱乐部，官方账号才十万粉。
这样的粉丝体量，与其他俱乐部相比，太不够看了。
“如果能涨到百万，千万，做安城第一网红战队，也不是不行。”
“……您是不是想太多了。”谢嵘没忍住，脱口而出。
还千万呢，干脆许愿粉丝破亿吧。
“梦想总得要有。万一哪天实现了呢。”
袁敏琪想了下，说：“我再给你拨两个助手，帮忙协管这项工作。”
谢嵘本来就有一个助手。
不过，这个是袁敏琪临时起意，给他增加了工作量，再加拨两个人手，也算合理。
袁敏琪利落得很，交代完便起身进美容室，舒舒服服享受按摩护理去了。
谢嵘徒然留在原地，独自凌乱如风。
工作人员过来，说霍太太在这里安排了豪华套间，请他移步过去休息。
谢嵘听着，又是一脸省略号。
现在商务会议出差的标准，都卷到豪华套间这种级别的水准了吗？
别卷了别卷了，你们老板都这么卷，不要命啦。
战队的管理们，平时一定是太给袁敏琪省钱了。
所以，她每次才会总变着法子，想着怎么才能花出去更多钱。
谢嵘想着，抹了把脸，面无表情说，“下午还有工作，我就不过去休息了。”
帮祖宗花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