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你的傲慢在何处?”陈棱此时用一种脑门上长眼睛的目光望着罗成,言语尽显揶揄之色,瞧着挣扎站起来的罗成缓缓走近,道:
“本将的武艺可是弄巧否?”
罗成站立的身形因为右大腿彻骨般的疼痛而有种无法坚持的感觉,因而轻微晃动着,那比右大腿伤势更重的左手臂则是丝毫力道也使不出,甚至自手臂以下时不时的涌出一阵的麻意来刺激着神经,可以说此时的整条左手臂都已失去战力。
这飞珠看似小巧,却不料打在身上直如一根针扎进身体里面一般,那种疼痛不是大面积的疼,而是仅仅那么一个点的大小以圆柱体的方式往身体里延伸进去的那种疼!
打在肉上,那个点直到内脏都发麻,打在骨头上,则是整根骨头都碎了的那种疼,从而暂时的失去一定的战斗力来!
‘锵!’
罗成不得已将举起朝向陈棱的长枪收回猛地插在地面,以此来支撑着身体,尽量快一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
“想我陈棱在平县时便听得这外间的天下纷乱四起,英雄辈出,可谓是如那天上繁星也。”陈棱言说间不由抬头望了眼夜空,才又收回目光来落在罗成身上,道:
“似你等的名号也是早已耳闻,也早便有与汝等天下英雄一战的思虑了,却没想今夜随了心愿矣。”
罗成没有说话,只借着这短暂的时机迅速调整自己的呼吸,以此来感应自己身上的伤势情况。
“可今夜一战,却实令本将失望也。”陈棱突然眼中爆射出一种精光来,狠狠的盯了罗成两眼,才又道:
“没想你们竟然都如此的不堪一击,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也!”
陈棱说着说着,脸上的神色竟然越加的显激动起来,甚至那面部的神经都有一丝的颤抖,连自身的出气都快了不少。
对此,罗成心中略感惊诧。
要知,从碰到陈棱的第一眼起,这就是一个极为老沉之人,而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战阵经验上也足可见一斑,可怎么这突然的这般情绪不能自抑?
“甚信王的结义兄弟,甚冷面寒枪,皆不堪一击也,哈哈哈哈!”说到最后,陈棱再次的疯狂大笑。
“也不知那叫甚义薄云天的单雄信秦琼之流,对了,还有那宇文成都,本将想来恐也就这般了吧,你道是否?”陈棱简直狂妄至极。
不过在罗成看来,却就那么一句话吐出便概括了一切:“汝,可知何为夜郎自大也。”
“罗成,你死到眼前,竟然还敢小觑于本将?”陈棱怒瞪罗成。
“一些小儿戏耍手段,弄巧胜了一阵仅此而已!”罗成倔强的从嘴缝中再次迸出一句话来,那傲慢之极望向陈棱的目光此时还更添了一份的不屑色彩来。
当这色彩看进陈棱的眼里,顿时就跟点燃了火油瓶一般,简直都快气的炸了,当下怒喝一声,抬起落星锤就要飞击而出。
可就在这时,在那落星锤将飞击而出未飞击而出时,罗成先动了,在经过这么一点短暂的时间歇息之后,罗成拼尽浑身最后一点力道刺出了长枪。
只见那本已只得靠长枪才能站稳的罗成突然脚尖在长枪尾端那么一踢,长枪猛然向着陈棱飞射而出,再看那罗成也左脚猛地在地面一蹬踏,身形陡然如那一支射出的箭般跟随长枪而至,人在半空伸手一探已握住长枪,咋一看,似是长枪带着罗成飞击向陈棱,却又像疾射的罗成推动着长枪飞刺。
简直疾若闪电,夜色中那长枪枪尖似是一溜寒光闪着夺人心魄的光芒,一闪而至!
“啊呀!”
‘噗!’
‘砰!砰!’
一瞬间,夜色中陡然连起三种声响爆出。
第一声惊呼出自陈棱之口,陈棱没想到中了自己两颗飞珠的罗成竟然还能有还手之力,慌乱之下,面对罗成那快如疾风的一击根本无法躲避,眼见那冷寒的枪头就要刺进陈棱胸膛时,罗成那负伤的大腿最后时刻竟然无法再承受那奔袭的重力,陡有一些的失力感。
而也就是因为这一丝丝的失力让罗成整个身体重心偏离,那本是直刺陈棱胸膛的枪头最后时刻扎在了肋下,而更因为力道最后的用竭,枪尖仅仅穿透甲胄刺入肋下半分后就滑开了去,发出那一声‘噗’响来。
而那两声砰砰之声,则是陈棱在生死之后打出的两颗飞珠,全都打在罗成的后背甲胄上。
“哇??????”罗成整个后背立时发麻,上半身瞬间一僵,身形踉跄窜出几步扑倒在地,随即嘴一张喷出一口鲜血来。
好厉害的飞珠!
“捆了!”
陈棱这次没有再多废话了,一挥手,身后亲兵立即上前将早已力竭的罗成给捆了个结结实实,而这时,混战之中陡起一声号角。
这声号角余声尚在,前营那方也随即响起一声同样的号角来,显然是在回应这方。
陈棱不由抬头望去,却见那混战之中的袭营兵马此时正快速的撤离开去,有些守军想要阻挡被冲杀几次立即就让开了道口子,最终那些袭营的人马顺利的奔入了夜色之中。
而这时,前营那方虽然瞧不见具体的情况,可是从那若隐若现的火光窜动的方向来看,似乎也是被突了出去。
“好,好啊。”罗成自也是看见了常琅等人的撤退,心中也是略觉一宽。
自己被擒,擒了也就擒了,只要苏将军交于自己的人马还在就行,不过今夜却也损失不少也。
思索间,罗成不由再次的望了陈棱一眼。
这陈棱不得不说是一个善于用兵之人,本来今夜的袭营可谓是机会难得,利用三太保李万来的两千兵马扎营的时机,突然袭营劫烧粮草,一开始也确实是进击的顺利。
可是,没想到这平县兵马的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自己这方冲营的势头刚略微的迟滞了一下,却没想就已经被对方给围了上来从而完全的失去了机会。
“能够劫烧了前两路的粮草,这兵马确是颇有不同也。”陈棱的目光一直到完全望不见夜色中突围出去的人影时,才缓缓的收回来,落在罗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