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奥又在旁边等了几分钟,发现没有异常之后,才小心地靠近。
丹尼用前爪指了指可莉身前的几滴血迹,说道:“这几滴血迹,闻着有瑅斯伽的味道。因为量太少,可莉俯卧的姿势又把它们压着了,再加上雨水的冲洗,所以我得在靠近之后才能闻出来。”
迪奥打量着可莉身上的血迹,回道:“也就是说,瑅斯伽来找过她,甚至和她有过接触。但这就奇怪了,如果他是想在临死前见青梅,为什么又要在见到人之后离开?如果他知道那个阴冷气息的秘密,跑来获得了逆转绝境的力量。那他为什么要把可莉扔在这里?”
大量外来人口的涌入与相对落后的管理制度,导致伦敦的治安差到可以用“狗屎”来形容。偷窃、抢劫、卖淫、谋杀、暴动、非法买卖等罪恶在这被工业废料污染的城市不断上演。
富人区有警察殷切的巡视和保护,倒也维持在一个相对和平的状态。
但,平民区可就不是这样的了。如果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昏迷在这里……
幸运一点的话,醒来可能只会少点零件;倒霉一点的话,可能就会在漂浮着淡咖色奇怪液体的泰晤士河里参加潜水大赛了。
蕾莎塔摸了摸下巴,说道:“以瑅斯伽的性格,除非万不得已,他是不可能把可莉扔在这里的。任由一个长相不错的女孩倒在路边,可没比谋杀好多少。”
迪奥想了想,回道:“那么,可不可以这么猜测:瑅斯伽认为自己留在这里造成的危险,会比把可莉扔下而给她招来的危险还大。”
丹尼点点头,指着可莉脖子,赞同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们看看这里。”
闻言,蕾莎塔靠近了一点,仔细打量着丹尼所指的位置。
只见,可莉的脖子上竟然有着两个不起眼的小孔。
孔的表面已经结痂,周围有着一圈淡淡的红色。两个孔不大不小,不像是针之类细小的东西扎的,也不像是钉子之类粗大又尖锐的物体打的。
丹尼把鼻子凑到孔上嗅了嗅,解释道:“伤口不仅结了痂,而且血都被雨水冲走了,所以我之前一直没能闻到。它们上面除了血的味道就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搞的。”
迪奥盯着可莉,思考了片刻,也没能想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在他打算把可莉叫醒来仔细问问的时候,蕾莎塔突然举起了手。
她晃着胳膊,激动地抢答:“我知道是什么弄的了!大概!”
迪奥怀疑地斜了她一眼:“说。”
“这两个孔,你不觉得和你之前咬在我身上的很像吗!”蕾莎塔眼里冒着星星,毫无所知地扔下一个炸弹。
咬在身上,咬在身上,咬在身上……
含有歧义的话语在丹尼的脑海内回荡。
在慌乱中,它不禁回想起了玛丽给它科普的各种奇怪的游戏。黄色的马赛克占据了大狗的内存,让慌乱瞬间沸腾,变成了无措的惊恐。
随后,它曾在迪奥肩膀上看到过的咬痕于大脑内闪回,给它荒谬的猜想添上了一块砖。
不对,不对,不对……
丹尼不知所措地在兄妹俩之间来回扫视。
如果他们是那种关系,那迪奥对蕾莎塔恶劣的态度就很不合理了。又是妹妹,又是女朋友的,正常人都不会对如此亲密的人连打带骂。
肯定只是兄妹间的玩闹。没错,肯定只是这样的。
况且,迪奥再怎么畜生,都不可能做这种事啊,她可是他的亲妹妹啊……
思想像回旋镖一样拐了回来的丹尼,看向迪奥的视线带上了淡淡的愧疚。
对不起,不该因为你是坏逼就随便怀疑你,我有罪……
看着丹尼眼神自动实现了从震惊到挣扎再到愧疚的高速转变,迪奥默默吞下了嘴里解释的话。
虽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但他仍没打算让这种为世俗所不容的事情被他人知晓。
这将会是他和妹妹的秘密,仅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蕾莎塔完全没发现刚刚队友们的脑子已经拐了108个弯。
她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自信满满地强调:“真的很像,迪奥之前在我脖子上啃……”
“等等!”
眼看大嘴巴就要把不得了的事情全都哇啦哇啦地倒出来,迪奥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唔……”蕾莎塔满脸疑惑,本能地掰起了迪奥突然盖上来的手。
迪奥死死按着蕾莎塔,在精神连结中大声喝止妹妹的自爆行为:“你闭嘴!我来说!”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想到的!”
“你闭嘴就是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想抢我的高光时刻是不是?”
“我不是,我……对!我就要抢怎么了?!”
很快,在迪奥不讲理的死缠烂打中,蕾莎塔只能不忿地让出了自己的伟大发现。
终于把大嘴巴的嘴给封上,迪奥还没来得及把心放下,就头疼地发现丹尼似乎又开始了不得了的胡思乱想。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丹尼:“怎么?羡慕我们兄妹俩关系好?”
被自己胡思乱想中的主角正面质问,丹尼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些无端的想象是多么的失礼。
它讪笑一声,干巴巴地回道:“没有没有……不是,确实挺羡慕的哈哈哈哈哈……”
盯着它的人冷哼一声,收回了阴冷的视线,似乎是就此把事情揭过了。
见状,丹尼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同时暗暗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要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不然把迪奥惹恼就麻烦了。
迪奥观察了下丹尼的表情,确认了它确实没在继续乱想,才把心放了下来。
有的时候,对待别人藏在暗处的揣测,直接上去戳破会比正儿八经的解释来得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