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门,她要去找苏城。
屋里尉峰面如死灰,他已经可以预测到尉家的未来,孙宁玉只是把苏城的头砸伤了,孙家就掉出了十大家族的行列,这还是因为她并不是孙家的血脉,听说她在监狱里过的生不如死,自杀数次都被救了回来,如今苟延残喘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现在自己的亲妹妹把苏城刺死了,苏家危矣!
“你快带淼淼走,趁着他们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尉峰还是不忍心拿自己的亲妹妹做投名状,他板过尉淼的肩膀,严肃叮嘱她:
“出去后就不要再回来了,你以后只能是萝拉,记住了吗?”
尉淼眨了眨眼,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着说:
“哥,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只是想给她个教训,谁知道他突然挡过来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此时也顾不得安慰她,再晚一会尉淼插翅也难飞了,他抓住亚瑟的胳膊拜托道:
“亚瑟,求你了,只有你能将她带出去了。”
亚瑟看着门口的眼珠动了动,他使劲掰开尉峰的手,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萝拉喃喃自语: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此时此刻他很是迷茫,为了实验放弃爱情值得吗?他本来是想跟林夏坦白一切的,可拗不过萝拉的哀求,他心一软就同意了,谁知道什么都没说就发生了这件事,苏城危在旦夕,他的身份虽然没有昭告天下,但上层社会的人都心知肚明,往大里说这很可能影响两国邦交,往小里说,他和林夏彻底没戏了。
尉峰拉着尉淼跪在亚瑟跟前,连声哀求他:
“求求你,救救淼淼吧。”
尉淼呆愣愣的看着哥哥低声下气的求亚瑟,眼里终于泛起了泪花,
“哥,你还是在意我的是吗?在你心里我比林夏重要对吗?”
“你是我从小疼到大的亲妹妹,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尉淼听到这句话又哭又笑,嘴里念叨着:
“林夏,你比不过我,你比不过我......”
说着话她直接拿起手里的水果刀刺入了心脏,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尉峰根本来不及阻止,
“淼淼!淼淼!你别吓我,你再忍一忍,哥哥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尉淼抓住尉峰的手,一开口鲜血就从嘴里流了出来:
“哥......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说完尉淼的头一歪就彻底没有气息。
尉峰抱着尉淼的尸体放声痛哭,
“啊————”
又一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亚瑟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他错了吗?
林夏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颤抖的,眼前也氤氲着血色,出现了重影,她使劲晃了晃头,可并没有减轻,于是她放弃了开车,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谢天谢地让她蒙对了,她直奔医院的特级医护室,果然看见了一字排开的黑衣保镖,这些人都是熟面孔,林夏想进去时却被拦住了,她知道这是苏懿下的命令,她不敢硬闯,怕吵闹声影响苏城的救治,
“李哥,苏城怎么样了?”
姓李的保镖沉默的摇了摇头,林夏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突然手术室的灯亮了,苏城被推了出来,林夏立刻站起身子,伸长脖子朝里面张望,医生摇着头跟苏懿说话,苏懿捂着嘴哭了起来,她俯身凑到病床旁听苏城说了句什么,然后立刻让助理往外跑。
“林小姐,少爷要见你。”
助理还担心苏城撑不到林夏过来,没想到她就在楼梯口守着,立马拉着她往病房跑。
林夏以为苏城已经脱离危险了,满腔欢喜,只是助理接下来的话让她如遭雷击:
“少爷就还有一口气撑着了,苏总说无论如何你也要让他笑着走。”
“噗通~”
林夏摔在了地上,她不用助理搀扶爬起来接着跑,她头一次感觉医院的走廊怎么这么长......
进了病房,林夏直奔苏城而去,苏城看见林夏,朝她伸去了手,林夏急忙轻轻握住,苏城嘴边荡起浅笑:
“这还是你头一次主动......”
林夏红着眼说:
“以后我天天拉着你的手好不好?你快点好起来,你不是答应我带我去看极光吗?”
苏城蠕动着嘴唇听不清声音,林夏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听到他的声音: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苏城的手渐渐没了力气,眼睛缓缓闭上,一旁的监护器也发出刺耳的蜂鸣声!
“诚诚————”
苏懿扑倒苏城身上,拉着他的手放声痛哭,走到门口的老方身形晃了晃,扶着门站稳,赶走身边的人自己深一步浅一步的走了进来。
“苏城,老子命令你赶紧醒过来。”
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也流下了悲怆的泪水。
浓浓的悲伤笼罩在病房上空,或轻或重的哭泣声久久没有停止。
最后还是老方扶起已经哭到晕厥的苏懿,让林夏和苏城好好告个别。
病房里只剩下林夏一人,她握着苏城的手,泪水像决堤的河水倾泻而下,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就走了。”
“苏城,你让我以后怎么活,是想让我一辈子活在愧疚中吗?让我一辈子也忘不掉你吗?”
“苏城,你醒醒好不好,你是不是又在装病,我答应你,咱们结婚,你快醒来吧!”
“苏城,你听到了吗?我说我要嫁给你,你快醒醒啊!”
“苏城————”
林夏抚摸着苏城没有血色的脸庞,身体还带着余温,他的样子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林夏用手描绘着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他单薄的嘴唇上。
巨大的悲恸让林夏出现了幻觉,她脑袋一歪倒在苏城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