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续院...”
林善低头看向脚下，紫微星的光芒正在逐渐黯淡，仿佛一颗即将熄灭的星辰。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
现在的他，抬手便可保紫微星万世太平，但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怎么？还舍不得走？”陌云婷眨了眨眼，嘴角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如果你想留在这里也不是不行，那我可走了？”
“走吧，去存续院看看。”
林善轻轻叹息，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
他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紫微星的命运已经注定，而他，也已不再是那个只想反抗命运的少年。
去存续院这种统辖虚空的超级大势力中，或许能接触到更上层的信息，解开仅剩的一些疑惑。
“这就对了嘛。”陌云婷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仿佛在安慰一个迷茫的孩子，“人生处处都是遗憾，并非所有事情都要做得完美，残缺才是生活最真实的模样。”
她用一副大姐头的姿态拍了拍林善的肩膀，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深邃，“人生啊，也处处是变化，就像虚空中无限平行历史的交织，没有哪一条路是绝对正确的，也没有哪一种选择是毫无意义的，纵然某些选择会有遗憾，但正是那些遗憾，才让我们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存在，就像你，林善，你的每一步选择，哪怕是被命运推动的，也成就了现在的你，没有那些曲折，你也不会站在这里。”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这些道理，虚空芸芸众生，大部分都明白，重要的不是道理本身蕴含的意义，那很普通，重要的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听到了这些。”
林善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我们走？”陌云婷歪着头看向林善，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嗯。”林善点头。
“啪！”
陌云婷轻轻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时空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林善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旋转。
紫微星的光芒在视野中迅速缩小，化作一颗微弱的星点，随后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中。
下一瞬，他的双脚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站在一座悬浮于星空中的巨大平台上，平台由无数透明的晶体构成，每一块晶体中都封存着一段历史的剪影——文明的诞生和毁灭，在无限的循环。
平台的四周是无尽的星空，但这里的虚空与林善所熟知的完全不同。
星辰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像活物一般，在虚空中游走、碰撞、融合。
有新生的星辰快速诞生，也有年老的星辰不断消亡。
他甚至看见一颗星辰在穿行中分裂成两半，随后化作两条平行的历史线，向着不同的方向延伸。
“欢迎来到存续院。”
陌云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里是所有历史的交汇点。”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虚空很大，大到让众生没有存在感，但也很小，小到你的一举一动它都清楚明白并会记录在案，存续院为每一位生灵服务。”
林善抬头望去，平台的尽头矗立着一座超出想象力的建筑。
那建筑由无数层叠的环形结构组成，每一层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那是‘命轨塔’。”
陌云婷顺着林善的目光看去，解释道，“观测者上报异常和错误后，命轨塔会推演造成灭世灾难的几率，理论上，只要不是百分之零，存续院都会出手抹消异常和错误。”
林善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接近虚空的顶端，掌握了足以改变命运的力量。
然而，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还是低估了虚空的浩瀚，浩瀚到令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但同时，虚空众多机构的运转又是如此精密，精密到每一个生命的举动，都会被记录、推演、甚至干预。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拍了拍林善，陌云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
林善跟着陌云婷穿过平台，脚下的晶体随着他们的步伐泛起涟漪，仿佛每一步都在踏过无数历史的碎片。
他们走进一座巨大的建筑内，穿过一道道由光构成的门扉，最终来到一间宽敞的房间。
房间中央，一只戴着鸭舌帽的大白鸭正悠闲地坐在一张悬浮的椅子上。
看到林善进来，鸭子挥了挥翅膀，“木木干员，又见面了。”
林善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这只鸭子。
它看起来很普通，但那双呆滞的眼睛和那顶歪戴的鸭舌帽却让他感到格外眼熟。
“神许之地统辖维护局。”鸭子试图唤醒林善的记忆。
林善还是有些迷茫。
鸭子转过身，将屁股对着林善，随后那一坨尾巴疯狂地抖动起来。
“涡轮增鸭！”
林善眼中的迷茫快速消失。
“你是超维空间的那只鸭子？”
“是我，木木干员。”鸭子转过身来，用那呆呆的眼神看向林善，“上次见面，好像也没过多久，你怎么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你倒是一点都没变。”林善笑了笑，“你怎么会在这？”
“我一直在这。”鸭子用翅尖指了指自己，“你看到的我，只是我无数分身中的一个。”
“云婷说你想在存续院找个工作？”鸭子问。
“目前还没有工作的想法，我想先看看。”林善回答。
“那就让云婷带你四处看看。”鸭子用呆呆的视线仔细扫视林善，“什么时候想工作了再来找我，你之前签订的卖身，哦不，是劳动合同，依旧生效。”
由历史片段组成的云层之上。
陌云婷和林善并肩行走。
感知到林善的漫无目的，云婷仰头看天，缓声说道，“重明大大曾经说过，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说明你已经具备一颗超脱的心，抚慰那孤寂心灵最有用的良药，就是投身于工作之中，建设和帮助，是强者实现自我价值的为数不多的途径。”
林善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向她，“你确定...这话是重明说的？”
“当然，我怎么可能记错。”陌云婷重重点头，“身为重明大大的头号粉丝，祂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林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疑惑？其实可以直接问出来，不用憋在心里，整个虚空，我不知道的事情，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