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注点跳换太快，苏音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你见过谁家快要离婚两个人还存电话号码的？”
她话说完，把手机揣回口袋里。
早在去办离婚手续当天，她就已经删掉了祁靳琛的号码。
不过，就算没存备注，这十一位数字还是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
祁靳琛面上闪过一抹寒意，冷然开口：“存上。”
苏音眉间快要皱成一个疙瘩，疑惑不解：“为什么？”
祁靳琛眼里闪过一抹浓浓不悦：“因为现在还没有离婚。”
“反正结局都一样，存不存都无所谓。”
苏音眼里闪过一抹烦躁，祁靳琛为什么要突然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她紧紧盯着祁靳琛，突然上前一步。
他身上惯有的好闻气息和酒水的味道交织，一起传进她的鼻息里。
祁靳琛站在原地，看着突然拉近距离的苏音，眼里闪过一抹暗色：“你做什么？”
苏音紧皱眉头：“你又没喝多，为什么非要让我过来接你，更何况你不是有助理吗？”
她怀疑祁靳琛故意折腾她。
不对，没有怀疑。
就是在折腾她。
从刚刚在走廊里祁靳琛的出手速度来看，他绝对没有喝多，甚至他的思绪还很清醒。
祁靳琛面不改色，甚至声音里好像还带着几分愉悦的笑意：“这是你欠我的人情，我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一句人情直接噎住，苏音后半句没说完的话。
她深呼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不要和傻子生气，和傻子生气没必要，气坏身体没人管。
一连三遍清心咒，苏音才稳住心态，看着祁靳琛：“你助理呢？”
她只要把祁靳琛送上车，也算是变相的送了吧？
祁靳琛回答精简：“他不在。”
苏音犹豫着开口：“要不我打车送你回去，我提前付清路费，你和司机说清目的地。”
她今天是开车过来，可实在不想去送祁靳琛，这么折腾一趟回去一定很晚，如果被妍儿他们看到肯定会问的。
祁靳琛像是看透苏音的想法，俊朗的面容上毫无温度，冷声提醒：“别忘了我帮你解决麻烦。”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她认了。
苏音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翻出车钥匙：“行，我送你开车回去，但说好我只送你到楼下，其他的事情我概不负责。”
她的车就停在恩海门口，准确说是冯苑车库里的其中一辆备用车。
冯苑怕她们出行可能会不方便，所以早就打开了车库的大门，让她们选择一辆。
苏音上车之后，便一直坐在座位上等着祁靳琛上车。
可是她等了半天，车门始终都没有打开。
苏音满脸疑惑下车，盯着站在车旁迟迟未动的祁靳琛，不解问道：“你怎么不上车？”
祁靳琛眼神坦然，回答更是坦然：“没人给我开车门。”
苏音：“……”
怎么办？她的拳头已经硬了。
如果今天祁靳琛喝得再多一点，她肯定会把他拉到小巷子里，狠狠暴揍一顿。
苏音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硬生生咬出来，警告道：“祁靳琛，我劝你别太过分，我只是在还人情，并不是你助理。”
祁靳琛没说话，只是靠在车边，眼神清冷看着苏音，大有一副你不开门，我就不上车的架势。
苏音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
她真的好想一拳捶死祁靳琛。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场面一时之间僵持起来。
最后还是苏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打开车门：“上车吧，祁总。”
她皮笑肉不笑，敷衍至极。
祁靳琛扫她一眼，在坐进车里之前，还不忘再补一句：“下次别这么笑，比哭还要难看。”
啊啊啊啊啊啊！！！
苏音心里小宇宙已经在爆发边缘。
“祁靳琛，你到底喝没喝醉？”
苏音压着火气，狠狠盯着祁靳琛，试图在他身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今天的祁靳琛和以往刻薄又毒舌的样子，完全不同。
可他眼底分明，也不像喝醉的样子。
祁靳琛闭上眼睛：“开车。”
简单直白又命令性的语气让苏音拳头再一次握紧。
真把她当成助理了。
她下一次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去麻烦祁靳琛，人情实在太难还了。
苏音回到主驾驶位，为自己系好安全带后，转头看向祁靳琛，有些不耐烦开口：“地址。”
祁靳琛冰冷的声音响起来：“萧山别馆。”
苏音点头，随即在导航软件上输入目的地，离恩海这边不用不算远，只有半小时左右的车程。
她播放一首轻柔的钢琴曲，双手握着方向盘，时不时抬头通过后视镜注视着后座的祁靳琛。
祁靳琛眉间微皱，突然出声：“你在看什么？”
苏音眼里闪过一丝不耐，随口敷衍：“看你有没有喝多，怕你喝醉了吐在车上。”
祁靳琛没开口，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处理今天没结束的工作。
苏音没再抬头看他，跟着钢琴曲的节拍，小声哼唱着节奏。
这一路上的红绿灯很多，苏音一连等了五个红灯，才开到萧山别馆。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祁靳琛，催促道：“到了，下车吧。”
祁靳琛紧闭双眼，没有任何回应，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苏音当即挑高眉头，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向后探出身子，抬手用力推了一把祁靳琛。
“祁靳琛，别装睡，赶紧下车，我还要回家睡觉呢。”
祁靳琛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苏音关闭车内音乐，暖黄色的车内氛围灯打在祁靳琛的身上，把他冷厉的外表轮廓勾勒得更加柔和，少了几分凌厉感，多了几分亲和度。
仔细听，好像还能听到他轻微的鼾声。
在他们夫妻相处的这三年里，祁靳琛很少打鼾，只有那种连续加班超过30个小时以上时，才会发出轻微的鼾声，声音并不大，更像是小猫咪的鼾声。
苏音抬手揉了揉眉间，接下来她要怎么处理？她根本不知道祁靳琛住在哪栋楼，她也不能把他留在车上。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当初求救祁靳琛，真的是个巨大的错误。
苏音压下心里烦躁感，打开车门，来到祁靳琛身边。
“祁靳琛，你快点醒醒，你要是再不醒，你就在车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