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叹了口气,心里哀伤不已。
“羲和,别走……”敖战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终究还是忍不住,踉跄着冲了过去。
羲和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冷淡疏离,“都到这一步了,太子殿下还要纠缠我?”
“不,不是,我答应你,要作妖王,要帮你解决妖祸。”敖战低着头,步子不稳,也不敢靠她太近。
“不必了,妖王令我拿到了,剩下的事,我也可以自己解决。”
“羲和……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敖战眼泪再次划落,可他却不敢抬头去看羲和的背影。
羲和顿住脚步,沉默了一瞬,笑道:“你觉得需要吗?”
敖战颓然跪倒,泪眼模糊。
而羲和,就此离去。
敖战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又苦又酸又痛,他只恨不能杀了自己,只恨不能去她面前赎罪。
是了,他算什么?
终究是连赎罪都不配了!
龙王看着颓废的儿子,心头一阵绞痛。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从没想到,明落竟然还活着,而儿子爱上的水妖,竟然就是明落。
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天道轮回,谁都逃不脱!
“走吧!跟我回去!”龙王上前拉住儿子,敖战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只眼泪拼命流着,好像在用这些廉价的东西偿还着什么。
从前她在宫里等他回去,会不会也因为苦等不来而落泪呢?
父王说,她很早以前就倾慕于他,所以才肯嫁来津泽,要他对她好一点……
可他怎么就不听呢?他怎么就不肯去看看她,陪陪她?
他从未了解过她,却从一开始就拒她于千里之外。
他真不是个东西,活该落到这样的下场!
“先跟我回去,阿落的事,父王会帮你!到底是咱们错了,你这个样子也于事无补,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赎罪吧!”
龙王命龙卫拉起敖战,恨铁不成钢地叹息,却也是在埋怨自己。
当年他为求自保,没有出手救助明海一族,至今都让他良心不安。如今知道明落还活着,他一定要想方设法地弥补才行!
……
云初带倾邪回天一门,这才发现天一门也出了事。
“师兄,掌门不在?”云初找到辞玄座下的首席弟子宋长垣,焦急地问。
之前她已经寻遍了整个天一门,发现不止辞海师伯和长辞不在门中,连掌门辞玄也不知去向。好在天一门还有辞缘师伯在,并没有乱起来。
宋长垣解释道:“掌门之前一直在闭关,也就是前几日,小凌峰不知道因为什么忽然炸了,我们这才发现,师尊不在。”
云初回忆起那一次与火神交手,辞玄似乎也受了不小的伤,他回来养伤很正常,可伤好了,人又去哪了?
如今整个大荒都不太安宁,正是需要掌门统筹安排的时候,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玩消失。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辞玄出事了!
“可恶!”云初咬着嘴唇,眉头紧拧,“要是能再早几日回来就好了!”
倾邪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后,看她肩头微颤,显然是在自责,也是在埋怨他的控制,也跟着皱了皱眉头。
“云初师妹,你要去哪?”宋长垣见云初转头就走,似乎是要下山,忙拦住她,“辞海师伯说,你若是回来了,让我照看你,现在这个时候,你最好还是留在门内。”
云初还没说什么,倾邪先挡在了她身前,斜睨着宋长垣,语气不善,“师兄,你管得太多了。她是我的人,我会照看的。”
宋长垣这才注意到倾邪的存在,见他这般无礼,眉头蹙起,“陈渊师弟这是何意?”
云初不想将事情闹大,推开碍事的倾邪,对宋长垣拱手道:“多谢师兄关心,我还有些事要去做,还要劳烦师兄替我与辞缘师伯告罪。”
“……”宋长垣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还望你能早日归来。如今师尊师伯师祖都不在门内,我总觉得不安。”
云初冲他笑了笑,忽然很认真地道:“师兄,我会把他们都带回来的!”
宋长垣深深看了她一眼,也挤出一个笑来,“师妹也别太为难自己,你飞升至今时日不长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有时间定要好好巩固基础,不是迷失了才好。”
“多谢师兄指点,也请师兄保重,告辞了。”她再从拱手行礼,召唤出小白船,跳了上去。倾邪也跟着跳上。
宋长垣回了一礼,目送二人离去。
倾邪回头看着下方一直目送着他们的宋长垣,阴阳怪气地道:“你这师兄对你不一般啊!”
“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云初声音很冷,“同门之情非你这等异类能够理解!”
“哼!我可不信什么同门情意,我只信男女之情!”倾邪轻哼了一声,从后面搂住云初的腰,厚着脸皮贴了上去,“怎么又生气了?我不过是说笑罢了!”
云初并未反抗,但身体僵直,声音依旧很冷,“倾邪,在你心里,渊汲究竟算什么?这么久了,你就从未担心过他吗?他曾经护了你几千年,没有他,你早就灰飞烟灭了。可你呢?你在意过他的死活吗?”
倾邪贴着云初的身子,想吻她脖子的动作忽然顿住,“我不在意他,又岂会管他那些闲事?他死不了,堂堂魔神,哪那么容易死掉。不过是受点搓磨罢了,更何况,那都是他自己作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云初冷笑了一声。
倾邪有些气恼,松开了她,继续道:“我只在你这件事上与他争一争罢了。别的事,我哪件不是由着他差使?这些年在魔界,我劳心劳力、处处周旋,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还不是替他解决麻烦,给你们风花雪月的机会?”
云初道:“既如此,那现在的你,能放下幽冥鬼蜮,放下魔君之位吗?倾邪,那是你的野心,不要推到渊汲身上!”
倾邪有些无语,“好,你的渊汲千好万好,我却是烂泥一堆,做什么都是错的!你看不到我的付出也就罢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我和他比?你要我和他比什么,比他的深情,还是比他的圣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