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火神殿主殿。
云欢刚步入大殿,就看到了忽然出现的辞玄和长辞,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眼前的一幕太过诡异。特别是长辞,她已经很久没见他了,这个寡言少语的少年,似乎成长了不少。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回避着她的眼神。
而站在他身侧的辞玄,脸色则有些苍白,看来是伤势未愈强行出关导致的。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在这里?”云欢收回打量二人的视线,自然地走到鄢陵身边。
鄢陵深深地看了殿中两人一眼,笑道:“姐姐怕你在这里待久了烦闷,特意让他们来陪陪你。”
云欢刚要推拒,鄢陵却又笑着问:“阿欢更喜欢他们中的谁陪伴你呢?”
云欢一愣,视线不自觉又扫过辞玄和长辞,长辞面色平静好似没听到一般,可辞玄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他们俩,我一个也不喜欢。”云欢摇头,一脸嫌弃,然后贴到鄢陵身边,笑眯眯地道:“我只喜欢姐姐,有姐姐就够了!”
鄢陵笑的意味深长,拍了拍云欢的手,“还是选一个吧,要不然,这两人都要难过的。他们二人对你,可都是难得的深情。”
云欢一愕,想了想笑道:“那就长辞吧!我们更谈得来!”
听到自己被她选中,长辞依旧不动,但藏在袖中的手却是忽然握紧了。
他知道她为什么选他,不是因为更喜欢他,而是她想保护辞玄。
明明最想把喜欢的人留在身边,但在这种面临时候,却要选择不喜欢的那个。
“好啊,那就把剩下的那个……杀了!”鄢陵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她拔高声音吩咐,“来人,把他拖下去!”
云欢瞬间愣住,不明白鄢陵的意思,求道:“姐姐,他不过一个无用之人。为何……”为何非要这样逼迫他呢?
她的眼神飘到辞玄身上,辞玄此刻也正看向她,两人眼神交汇,一个温柔,一个担忧,却都有绵绵情意。
“阿欢,你要重选一次吗?”鄢陵回头看了眼云欢,眼神很冷。
云欢咬着唇,又看了眼长辞,“姐姐,为什么?”
鄢陵笑道:“因为他们都很喜欢你!因为喜欢就会嫉妒,嫉妒会使人疯狂,说不得哪天他们就会因为得不到而伤害你。所以,留一个杀一个,是最好的法子!”
云欢几乎被这歪理给雷住了,先不说长辞喜不喜欢她,就算喜欢,为何又要伤害呢?
“姐姐,不会的……他们都是很有分寸的人。”她有些慌乱的辩驳,却显得格外无力。
“是吗?”鄢陵冷笑一声,凌厉的眼神扫过长辞和辞玄。
长辞的嘴唇动了动,低垂着眼眸,似乎在掩饰着内心的情绪。
“火神尊上这又是何必呢?不就是想要小仙的命吗?小仙得罪了火神尊上,甘愿受罚。”辞玄笑容苦涩,但神情却很坦然。
“不要!”云欢脱口而出,再次惊慌失措。
“姐姐,求求你,不要这样!”
“阿欢,选一个吧!选一个,我就让你嫁给他。让你好好和他在一起。”鄢陵对于她的慌乱毫不动容,依旧紧紧相逼。
辞玄看着她那张明媚的小脸渐渐没了血色,心疼不已,不想让她为难,再次道:“小仙有错,理应受罚。”
长辞站的笔直,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他眼神淡漠,却不敢去看云欢。
鄢陵笑了笑,对辞玄道:“你有这份觉悟很好,但你死不死这件事却不是能由你做主的!”
说着,她又看向云欢,笑道:“你从前与他们也都有交集,我想你大约是忘记了。一位是先天帝身边最得意的仙官——玄古道君,另一位,则是先天帝唯一的儿子,曾经叱咤风云的水神——季泽神君。啧啧,可惜了,曾经都是那般辉煌,如今却都落到这般田地。”
她一边感慨,一边嘲讽,似乎对两人都有极大的恨意。
“当年若不是季泽将你强留在身边,我也不会到死都未能见到你。阿欢,这样的人,你还觉得他们不会因爱生妒,害了你吗?”
云欢愕然地看向长辞,一些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季泽?季泽!原来是他!
难怪她总觉得他莫名熟悉。
“为什么?”云欢忽然提高声音,难以置信般盯着长辞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我一直很担心姐姐,为什么要困住我?”
长辞一直笔直的身形,在她的质问下,终于晃了晃,垂着眼眸,小声嗫嚅,“对不起……”
“对不起?季泽,我恨你!”云欢大吼,抽出惊雷电鞭就朝长辞抽去。
辞玄立即挣扎着挡在长辞面前,艰难地劝道:“阿欢,别冲动。他不是……故意的。”
“你让开!”云欢恼怒非常,依旧恨恨盯着长辞,“如果不是你,我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又怎么会跟姐姐分离!季泽,我恨你,我要你偿命!”
“阿欢,你冷静些!”辞玄挡住她,低声劝道,“你不要被鄢陵蛊惑了!”
长辞一动不动站着,似乎很喜欢她把鞭子抽到自己身上。
只要她心里舒坦,他挨几下鞭子又算什么呢?更何况,他欠她的,何止这些。
“你让开,要不然我连你一起抽!”云欢一把推开辞玄,将他推了一个趔趄,跌倒在地。然后扬起鞭子就抽到了长辞脸上。
长辞一动不动受了,接着是第二鞭,第三鞭,一下一下,都抽在了他心上。
“云欢!”辞玄吐出一口血,挣扎着爬起来,要拉住云欢,结果云欢一回手,就有一鞭子不小心落在了他身上。
辞玄闷哼了一声,不躲不避,强忍着剧痛从身后将她抱住,小声劝道:“你冷静些,别伤了自己。”
云欢被他抱住,像是忽然脱力般,软倒在他怀里。辞玄将她紧紧抱住,跌坐在地。
长辞见状想要伸手护住他,却又想到她对自己的厌恶,将手收了回去。
此时他身上全是错综的鞭痕,看上去狼狈至极,但他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