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白发的渊汲不知从何处而来,他抱着云初,看向鄢陵的眼神冷的像寒冰,“鄢陵,够了!”
云初愕然地抬起头,似是不敢相信般瞪大眼睛,盯着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眼泪簌簌而落。
“看到我,你不高兴?”渊汲眸色深沉,怜惜地看向她。
云初攥紧他的衣襟,抿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也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你怎么会?”鄢陵比云初还要震惊,她瞪着渊汲,眉头紧蹙,眼底都是伤。
渊汲却没有理会她,而是温柔地握住云初的手,贴在她耳边低笑,嗓音低沉,“不哭了,好不好?好不容易才见到你……”
云初抬起另一只袖子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一叠声说着“对不起”。
“你哪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渊汲又笑,眼神微暗,却带着宠溺的温柔,“反倒是我,答应你了,却没护好你。”
云初摇头,“不是……是我太没用!”
渊汲温柔地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紧紧抱着她,小声哄着,“别哭了。”
见两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站在对面的鄢陵已经被虐得外焦里嫩,她紧紧攥住拳头,一身红袍随风而舞,“渊汲,你真的变了……你究竟喜欢她什么?又蠢又笨,拿不起放不下,一无所长!就连做我的替身,我都觉得嫌弃。”
云初有点儿委屈地撇嘴,心里觉得鄢陵说的挺对的。她对比了一下现在的自己和记忆中的火神,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
火神总是霸气侧漏,而她这个转世,却是懦弱无能。
“她就是最好的,是你最想变成的样子。”渊汲松松揽着云初,知道这个时候不太合适,却舍不得放开她。
鄢陵无语地看着两人,眼里的愤恨化作火焰,朝他们袭去。
渊汲抱着云初轻松躲开,落地时,笑看着她问:“还是舍不得除去她吗?”
云初撇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要她自己杀了自己,她确实有点儿下不去手。
“这原本是该由你来决定的!”渊汲极有耐心,漆黑的眸中蕴着光,“不过,你现在不杀她,她的恶念还会无限膨胀,最终会到达无法控制的地步……而我,也不能让她伤害你!”
“我知道!”云初重重点头,“还有很多人在等我,他们都为此付出了很多。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拖累了他们。”
渊汲笑着揉她的头发,“真乖。还是这么懂事。”
云初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仰着头,满是希冀的看着他道:“渊汲,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等一切都结束了好不好?”
“就一个问题?”渊汲的笑像冰消雪融,“我可是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云初的脸红了,她垂下头,小声嗫嚅道:“你怎么……”
渊汲拍了拍她的发顶,“我挡住她,你来抚琴,送她走吧!”
云初轻轻嗯了一声,抬头看向正处在癫狂边缘却被渊汲布出的冰阵挡住的鄢陵,眼底透出难过和坚定。
随着空灵的琴声响起,天空飘起漫天大雪,幻境再次发生了改变,周围变成了白茫茫的雪原。
鄢陵一身红衣站在白雪之上,赤着双足,脚下是一滩刺目的血迹。
琴声变得越来越急促,而她的胸口也破了一个大洞,血不断顺着赤足留下,而她却顾不得伤势,茫然又慌张地寻找云初和渊汲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渊汲!你出来!”她冲着周围嘶吼,可眼前除了簌簌而落的雪花,再无一人的痕迹。
“你们出来!”她叫喊了好久,却依旧没有半分回应。
幽冥火从顺着血液流淌的痕迹燃烧起来,鄢翎的眼神变得更加癫狂可怕,她忽然放声大笑,“想用幻境来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雪原上,幽冥火燃烧得越来越旺盛,琴声被影响,逐渐变得微弱。而纷纷扬扬的雪却在她身边越积越厚。
“要杀我,没那么容易!”鄢翎暴躁地嘶吼着,浑身都燃起了火焰。
可就在她准备将眼前的一切都摧毁时,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鄢翎乖,我们回家了!”云初温柔地抱着她,像是哄发脾气的小孩子,“我知道你有多辛苦。没事了,没事了,我再不会丢下你了,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会接受过去那个犯下很多过错的自己,会承受并消化那些痛苦,好好的活下去。
鄢翎,谢谢你!
鄢翎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她躺在云初怀里,紧紧盯着她,努力抬起手,去触碰她的脸颊。
她说:“娘亲,对不起,我来陪你了……”
……
随着一阵咔嚓的声响,幻境消失,云初回到了混乱的火神殿前,而渊汲陪在她身边,却摇摇欲坠,俯身吐出一口血来。
“渊汲……”
云初顾不得自己还有些混乱的思绪,忙俯身扶住渊汲。
渊汲缓过口气,回身将她抱进怀里,将大半重量压在她身上,贴在她耳边,哑着声音笑道:“能抱得住我吗?”
云初胡乱点头,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还不是你……给我种蛊。总不信我!”渊汲语带抱怨,无奈苦笑,表情还有点委屈。
云初尴尬非常:高冷点儿,这表情不符合你的人设!
她努力支撑着渊汲的身体,担忧地问:“能解吗?”
渊汲深深看着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那要看你是否心甘情愿了。”
云初忙点头:我愿意啊,为了你,赴汤蹈火我都愿意。
可心里想着,嘴上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鄢翎不在了!”云初有些伤感,虽然她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她与鄢翎间会是怎样你死我活的场面,但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消失,还是说不出的难过。
有些不能承受的重量,回到了她身上。
“鄢翎一直都在!”渊汲靠在她身上,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欢迎回来!”
云初撅嘴,有些不满,“你真站不住?”
“真的。”渊汲装出一副受伤很重的模样,痛苦地拧眉。
虽然是装的,但他确实一直在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