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龙邦眯了眯眼睛,停下脚步,看着身旁的江神医。
“你忘了吗?今天林峰给你打电话说要跟你借车,说是带人出去吃饭,后来福林斯餐馆便被人砸,而林峰现在受伤,你觉得这一切只是巧合吗?”
江神医的说法也有几分道理,但沈龙邦还是不肯相信这几者之间存在关联。
“可是据我所知,今天一整天,福林斯餐馆都被刘野那小子给包了,除了他以外,应该没人可以靠近那里的吧!”
沈龙邦也觉得奇怪,说道。
“天子七门刘野,福林斯,漠北十三狼!沈少校,现在可以说得上是多事之秋,你可要小心了!”
江神医叹了一口气,捋了捋颌下花白的胡子,然后稳健的脚步扬长而去。
沈龙邦看着江神医的背影,不由得觉得心中竟然有些慌。
“算了,还是等到林峰兄弟醒了以后,再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沈龙邦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的头绪,只得转身背着手朝着办公楼走去。
躺在沙发上的林峰眼睛紧闭,可是在林余歌将银针拔出来的时候,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林余歌以为林峰要醒了,叫了他几声名字。
“林峰!”
可是林峰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看来他劳累过度,睡意太过昏沉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龙邦从门外走了进来,过了没几秒,张威端着一碗红糖水也走了进来。
“少校!”
张威喊了一声。
沈龙邦努努嘴,示意让他把汤端过去。
林余歌听到动静,站起身将红糖水接了过来,叫醒林峰是不可能的了,只得拿一个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面喂。
“林余歌是吧?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要问,就让张威喂林峰红糖水吧!”
沈龙邦看着林余歌的背影,觉得有些蹊跷,便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林余歌也没多说什么,将碗转交给了张威,便转身朝着沈龙邦走了过去,沈龙邦拉开屋门,出了屋子。
“你是军人出身?”
头顶的一轮圆月已经从东方偏移到了西方,皎洁的月光正好投射在办公楼的走廊内,放眼望去,如同地面上穿过了一条小溪一样。
“是的!”
林余歌点点头,很诚实的承认了。
“我看你的行为举止,和军人实在是太像了,良好的习惯是烙印在骨血里的,丢不了!”
沈龙邦拍了拍林余歌的肩膀,笑着说道。
林余歌没有回答,也只是咧着嘴笑了笑。
“据我所知,漠北十三狼的动作习性和塞外孤狼毫无二致,攻击起来凶狠异常,如同一头真狼,能够让他们忌惮逃走的,只有特种部队中的王牌!”
沈龙邦说到这里,扭过头注视着林余歌。
“不错,我正是出身于猎狼中队,可并不是说猎狼中队就可以一人团灭整个漠北十三狼,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侥幸!”
林余歌说道。
沈龙邦深沉地笑了笑,这个话题并没有深入下去。
“不用紧张,我只是表示感谢,感谢你从那群杀手手中救出了林峰,说吧,你想要什么回报!”
“沈先生您误会了,林峰是我的下属,况且今天这事也是偶然遇见,所以我去救他责无旁贷,从没抱着不纯洁的心思去做这件事!”
“不好意思,林峰还没醒,我进去看看!失陪了!”
林余歌说完这句话便扭身回办公室里面了。
沈龙邦虽然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可是有一件事情让他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沈龙邦也是天子七门之一,对同样出身军队的刘家十分清楚,刘家的少主刘野,便是从小被送进了猎狼中队,而这个林余歌也是出身于此。
“漠北十三狼,猎狼中队!究竟谁是狩猎者,谁是猎物呢!”
沈龙邦抬头望着天空的皓月,叹了一口气。
王乐清倚在床边,看着扇窗外投射进来的一泓月光,眼角不觉湿润。
王乐清和穆少柯吃过晚餐之后,并没有将他留下来,而穆少柯也并没有说什么,稍作停留便开着他的车自行离开了,但是王乐清连送都没有去送,两个人心里都清楚,那顿晚餐吃的并不是像以往那样愉快。
考虑到各自的家族利益,穆少柯和王乐清都没有流露出什么,只当做一道程序履行。
王乐清自然很清楚现在的穆家,在林家倒了以后更是如日中天,郑家和王家都有合作的打算,可这块肉永远是吃的人越少,吃到的就越多,所以王家的老人们,纷纷把希望寄托在了王乐清的身上。
王家并不是修行者,完全是靠着白手起家,而在如今这个风起云涌的时候,王家的生意若想继续立足下去,只有穆家能够帮助他们。
王乐清从小便为了家族牺牲了自我,所以她对于应该怎么做,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的多,只是今天林峰的突然出现,直接撞乱了她所有心弦。本想利于沈梦珂要挟林峰签下退婚书的王乐清,明明已经如愿以偿,可是第一次感觉到心的位置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
而此时,王乐清手里捧着那本退婚书,将其打开,退婚人林峰的名字立刻刺进了她的眼睛,她本应该高兴,因为和林家撇清了关系,之后和穆家的联姻便可以顺利进行。
可是现在,王乐清如同握着烫手山芋一样,手指轻轻一动,便将退婚书扔到了窗台上面,然后整个背靠着墙壁,缓缓地蹲了下去。
王乐清将头埋在膝盖里,双手抱着双腿,头发散落下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如同一个严丝合缝的蛋壳。
在床边的床头柜上面,赫然放着一本鲜红的名册,名册正面刻着的两字鎏了一层金,在床头灯的照耀下,聘书两个字显得格外引人入目。
在今晚的饭局上,穆少柯正式向王乐清递交了聘书,而这正是穆家和王家联姻的标志,可饭桌上的王乐清却有些慌了神,接过来以后并没有表示什么。直到回到家,她只是将这份聘书放到了房间里面,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连他的父亲,王氏集团的董事长都没有告知。
左手退婚书,右手聘书,王乐清在短短的一天之内,便经历了一个女孩一生中最重要的两次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