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这一番话下来,不禁让苏紫萱目瞪口呆,娘亲竟然会想到这么多。
“娘,您说女儿拒绝了五公主,岳刺史会对咱家不利什么意思?”
苏紫萱问起了母亲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言中之意。
娘亲前面说的话她也能想到,这不正是她在京城从未考虑过自己婚姻大事的原因么。
这楚州刺史岳寒松岳大人要真是这样的人,他就得去告诉那位唐小侯爷了,两人虽然还不是那种关系,但是提醒唐小侯爷却还是可以的。
“是娘说漏了嘴,索性就告诉你吧,咱们这位楚州岳刺史,今年来桂平郡总得有个三四次了吧,每次过来,都会和郡守刘应熊一起来咱们府上探望一番,不仅每次不收礼,还总会带几样礼物送过来,美其名曰:我苏家的作坊,香皂和香水之物对楚州贡献极大,他身为一州刺史来府上慰问是应当之事,一次两次我还信,每次过来都登门,要是再信那就有鬼了。”
苏夫人没好气说完接着道:“还有,就是本郡郡守刘应熊那儿子刘俊逸,为非作歹,祸害良民,他岳寒松来了这么多次,真能一点消息不知道?他要是清官儿,刘俊逸还能这么猖狂,都是狼狈为奸的一路货色!”
“娘,这么重要的消息,爹怎么没告诉三叔一声,让三叔告诉唐小侯爷查一查呢?”
苏紫萱听完都惊呆了。
本郡郡守和本州刺史竟然都不是啥好官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三叔交代过,不让咱家过问官场之事,你爹说过了,这事儿牵涉到本州刺史了,追查下去还不知会连累到多少人呢,而且江南水患刚过,经不起一场再来一场大乱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没影响到咱家,何况这件事本来就该朝廷来查,让小侯爷禀报上去,指不定会给小侯爷带来什么麻烦,所以最后就没告诉你三叔。”
苏夫人无奈摊手道。
“可小侯爷这不还是下江南来了?这事早让他知道,他就能早一刻做应对,现在告诉小侯爷应该还不迟,刘俊逸被他抓起来了,他应该知道本郡郡守刘应熊不是啥好官了,只是这位楚州刺史他还不知道呢。”
苏紫萱匆忙从浴桶内站了起来,开始翻起衣服。
“可唐小侯爷这趟下江南来,你三叔说不是为了修河堤之事么……”
苏夫人看着女儿窈窕的身段儿,眼珠转了转,声音也越来越小。
“娘,那是明面上的,唐小侯爷要是这趟下江南只为了河堤之事,又何须这般悄摸摸来楚州,大江去年决了七处堤,陛下派来清查官吏,加固河堤的官员刚到,夏讯就到了,还死了不少朝廷官吏和工匠,这事只能暂且搁置不了了之,现在天灾过去,陛下当然还会派人来查的,小侯爷打着修河堤的名义前来,就能麻痹一批大意之人,查到更多贪官污吏的事。”
苏紫萱手忙脚乱穿着衣服,自然注意不到身后母亲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那确实要告诉给小侯爷了,萱儿,你准备现在去?”
苏夫人望着已然穿好了衣服的女儿,上下打量了一眼问道。
“是啊,越早越好,晚……”
苏紫萱披好衣服正要出门,忽然看见外面的天色愣在当场,自己方才一急,都忘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娘也觉得现在去合适,你这身儿看起来也合适,你等着,娘去给你拿灯笼去。”
苏夫人点点头,正准备出门。
“娘,还是算了,这么晚了,唐小侯爷应该已经休息了,还是明天再告诉他吧。”
苏紫萱脸一红,赶忙制止起母亲来。
“不,萱儿,这个时间真的刚刚好,这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越早让小侯爷知道越好,他也不会介意的。”
苏夫人走了过来,拉着女儿的手就要出门而去。
“娘,这不合适~”
苏紫萱大羞,慌忙拒绝。
“傻丫头,这不正是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好机会么,理由正当,你现在过去,既是给唐小侯爷禀报要事,禀报完了也好看看唐小侯爷对你什么想法,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等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苏夫人凑在女儿耳旁提醒着。
苏紫萱似是有一丝心动,可随后想到什么般便拒绝了:“不行不行,上官小姐还住在唐小侯爷旁边呢,我去了一定会被她知道的。”
“知道也要去,人家上官姑娘是唐小侯爷师姐,这次是陪着小侯爷来江南的,小侯爷在我家待不了多久,又要离开了,人家朝夕相处的机会多着呢,你呢?你到时就只能回京城守寡。”
苏夫人目光更坚定了几分。
现在那位唐小侯爷的妻妾都不在江南,只有女儿和那位上官姑娘相陪,若能趁此机会拿下那位小侯爷,京城还有五公主的东风在,女儿嫁入定远侯府就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那也不行,若是去了被上官妹妹知道,明日就没脸见她了,我还是明日一早再去告诉唐小侯爷吧。”
苏紫萱面红耳赤,但是坚决不同意。
眼看劝说没用,苏夫人眼珠一转再度开口:“你不去也行,只是这么重要的事,你说不去就不去了,若是真因为今天一晚误了唐小侯爷的大事,你将来打算怎么跟唐小侯爷交代?”
“那……好吧,我去……”
苏紫萱犹豫半晌,最终还是答应下来,这事儿耽搁不得,万一小侯爷今晚就要下什么吩咐呢?
实在不行,等去了客房的院子,要是上官妹妹屋中的灯还亮着,自己就叫上她一起去。
“这样才对嘛,娘去给你打灯。”
苏夫人眉开眼笑走向屋外,取下一盏灯笼拿在手上,和女儿一起走向客房院子。
直到院门外,苏夫人才将手中灯笼交给女儿,示意她自己前去。
苏紫萱看了看院内,下定什么决心般接过灯笼,走了进去。
院子里,两间客房内的灯都还亮着。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敲响了其中一间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