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唐宁问起。
范灵思索片刻便开口道:“据属下来楚州之后的观测,这位刘郡守除了放任儿子欺男霸女之外,对政务之事并不懈怠,冤假错案的判罚不多,属下听到百姓谈论最多的一次,据说还是楚州刺史过来,亲自监督宣判,是关于楚州大江下游一个水湾附近的几十倾良田之事。”
“这样么……”
唐宁微微点头,接着问起:“你还知道这楚州有什么不同寻常消息,也可以跟我说说,我最近有道折子要上呈京城,怕是等不来你们单千户亲自向我禀报了。”
对各州官员的监察,除了朝廷委派下来的监察御史之外,还有皇城司暗中监察。
锦衣卫成立之初,职责便是监察江湖,探查关于北蛮的消息,和皇城司监察百官,查探前朝余孽互不干涉,除非陛下亲自关注提醒之事,两个衙门才会通力合作。
如今江南官场出现这样的严重的贪腐,皇城司到底有没有察觉报上去,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直接把皇城司楚州押司叫过来询问也不合适,看来只有这次把相册送回京城时,顺带向岳父陛下问一嘴了。
“是,回大人,最近还真有件事,南郡方百户,向千户请求让其他郡增援人手,他们在西南的密林内,发现了有规模性可疑人等活动的踪迹,想要派人查探,但南郡西南方那片密林实在太大了,一直联通到蜀州地界,人少了进去自己都容易迷了路,所以才请求各郡派人协助。”
范灵提起了自己最近一次收到千户所密报传达一事。
“大约有多少人?”
“据方百户所说,从当地留下的痕迹来看,怕是有千人以上。”
“千人以上活动留下的踪迹探查不到?”
唐宁意外中更多带着震惊。
深山老林内出现规模性聚集,还是在千人以上,这要是没有怪事是个人都不信。
“单千户也问过,只是方百户说时日已久,他们在附近搜索没有找到线索,所以才想增加人手,查探是否还有其他活动的踪迹。”
范灵声音中多了几分小心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此事尽力去查,最好多向附近的山民问问,或许他们知道什么线索。”
唐宁也没过多苛责,只是提醒了一句。
“是,属下会转告给方百户的。”
范灵答了一声后也不再做声,和宋绍一样安安静静坐在了座位上。
唐宁一时也不知道再问些什么,看了看左右突然又问起两人:“对了,马玄呢,他们应该提前几天就过来了。”
“少爷,我们来到这个院子就没发现马玄,他们好像没来这里。”
“回大人,马玄马百户只是告知了属下大人您来的时日,在百户所歇了一夜后就继续出发了,说提前为大人南下探路。”
宋绍和范灵各自说道。
“他只歇了一夜就走了?”
唐宁惊疑了一句。
马玄和那几个从北蛮投诚过来的密探是他点名要的人,在得知苏玄竹将他们安排为探路先锋的时候他也没有在意。
因为毕竟到了楚州,他们还是要汇合的,他还想趁这个机会,把他们散出去,看看能不能遇到他们原来的同行呢,没想到他们已经自己先出去了。
“少爷,要不要我派两个人去把马玄叫回来?”
宋绍试探着问道。
“不用,他知道我让他们过来是要做什么事的,让他们先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人也好。”
唐宁抬手回了一句,起身接着说道:“算了,先不管他了,那位郡守公子怎么样了?”
“少爷,那个叫刘俊逸的呆了一路,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可他几个家奴规规矩矩待在房间里呢。”
宋绍赶紧跟着站起,笑着说了起来。
“看来还没蠢到家,走,去看看他。”
唐宁走出门往偏院走去。
宋绍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来到了一间房屋前,屋内正传来一阵哀嚎连天的声音。
听的唐宁都觉得奇怪,上前问起把守在门前的锦衣卫: “里面在做什么呢?”
“回大人,孔辉在里面,说是闲着没事,教里面这群少爷家丁扎扎马步。”
门口侍卫说着话,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看到唐宁在这,才没敢笑的更放肆。
“这主意不错,把门打开,我看看他教的怎么样。”
唐宁略带满意之色挑了挑眉。
他都没想到用什么法子来惩罚一下这位郡守少爷和这群恶奴家丁们,现在有了。
吱呀~
房门开启。
宽敞的长单间内,一排大通铺映入眼帘,而通铺前除了支撑房顶的三根柱子,还立着一排双手平举,扎着马步青府家丁们。
一群家丁中间站着的,正是身着白袍的刘俊逸,而就在刘俊逸身前的床铺上,坐着一名锦衣卫,身边还放着一根树枝,任由面前一排哀嚎连天,他自岿然不动。
直到听到门外有人进来,目光才往门口看来,一见是唐宁几人,立马跳下床跑了过来。
“大人,您怎么来了……”
名叫孔辉的锦衣卫缩着脖子问道。
“别怕,我本来是想问问这位刘少爷怎么样了,听说你在教他们扎马步,觉得这主意不错,就进来看看。”
唐宁安抚着一脸担惊受怕的锦衣卫,微笑说道。
“大人,您是不知道,这群欺男霸女的狗腿子,真的就没一个会扎马步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混这么久的,要是遇到一个练家子,他们全都得趴下。”
锦衣卫一见唐宁没有生气,顿时兴奋说了起来。
“有着郡守公子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们在桂平郡横着走了,哪里还需要什么功夫。”
唐宁说着话,来到一群家丁前,贴心地将家丁渐渐松懈下来的手往上抬了抬,看向额头都有汗珠浮现的刘俊逸道:“刘二公子,你还记得我么?”
“记得记得,您是定远侯世子、钦差大人唐小侯爷。”
刘俊逸这一张嘴,立刻有汗珠滚落下来流进了他嘴里。
只是此刻他是吐也不敢吐,用手擦也不敢擦,唯有一副谄媚像不住点头望着面前的唐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