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我不相信!”霍夫曼的汇报还没有结束,施特莱纳就瞪着一双充满不信任目光的眼睛吼道:“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那些忠诚的军官们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行径!”
“将军,请您让我把话说完,”霍夫曼说,“吕贝克将军已经背叛了元首,他认为帝国将要走向无可挽回的崩溃,这也导致他失去在雅利安城继续坚持下去的信心,为了能在战后保住性命,他决心发动一场叛乱,并在阴谋得逞后,以雅利安城的秘密为条件向盟军换取个人的平安”
“霍夫曼少校!我要提醒你,如果没有证据,你所说的这些话都将被视为侮辱一位战功显赫的党卫军中将,散播谣言者将被处决!这些你都想清楚了吗!”
“将军,我这个人做事历来严谨,没有把握的话我从来不说,这一点您应该也很清楚。”
“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如果你有证据,就请把它拿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把你送上军事法庭!”
“好吧将军,我现在就拿出证据,”霍夫曼阴阴一笑,突然侧身盯着莱希特说:“博士,您还打算隐藏到什么时候!”
“我?”面对霍夫曼的指责,莱希特显得异常慌张,他惶恐不安的搓着手说:“对不起,霍夫曼少校,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我只是一个医生,从来没有和任何阴谋家打过交道,况且我们在一起共事多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您应该很清楚才是。”
他的慌张没有逃过霍夫曼的眼睛,“亲爱的博士,既然您认为自己是一个忠诚的人,那您为什么要紧张,是不是害怕我揭穿您的面具?”
“我……”
“少校,我认为您不应该这样对待莱希特博士,”弗莱舍尔忍不住插嘴道:“他可是个好人,不但平时尽职尽责,而且对将军也很忠诚,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
“是啊,是啊,”莱希特立刻小心的附和道:“还是弗莱舍尔上尉最了解我,我是绝对不可能参与到任何阴谋中去的。”
“您说这些话不感到羞耻吗?”霍夫曼眼中泛起一股杀气,“您以为您一直为吕贝克通风报信这件事情我不知道吗!到了这个时候,您还想继续伪装下去,我看您真的是已经无可救药!”
“少校!我不知道您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谣言,我向上帝发誓,绝对没有这回事,请您一定要相信我!”莱希特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他声音颤抖,额头上冷汗直冒,全身不停的打着哆嗦。
“相信您?不,我应该把您送进地狱,对于背叛施特莱纳将军的人来说,那是他们唯一的去处!”
施特莱纳闻言一惊!“马克西米利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将军,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您一件事情,两年前吕贝克为了探听您身边的信息,暗中给莱希特博士送去一大笔钱,而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在金钱的诱惑下背叛了您,他开始在暗中为吕贝克传递情报,您的一举一动从此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最为可悲的是,您身边最亲近的人居然对此毫无察觉,还一直把他视为可以信赖的人!”
“霍夫曼少校,您所说的最亲近的人不就是在指我吗?”弗莱舍尔十分恼怒的说:“我认为您这么说毫无根据,要知道像莱希特博士这样一位正直忠诚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钱而出卖将军!我实在无法苟同您的观点!”
“弗莱舍尔,你被他骗了,”霍夫曼神情镇定的说:“想必你应该还记得去年我们跟随将军回国述职前,我当时坚决不允许莱希特博士随行这件事情吧。”
“当然记得!为此我还和您争辩了一番,当时我认为莱希特博士多年来一直担任将军的保健医生,对将军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如果不让他随行照顾将军的话,那么将军如果在回国途中病情加重出现意外,我们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可是您却以雅利安城内出现大量患病的士兵,急需治疗人手为由,劝说将军把莱希特博士留下,这件事情我至今还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霍夫曼说:“近两年来,我手下的谍报人员不断向我报告说,施特莱纳将军身边好像有奸细,因为吕贝克总是足不出户就能知道将军的一举一动!”
“您说什么!”弗莱舍尔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这怎么可能呢?”
在房间里众人紧张不安的注视之下,霍夫曼就像福尔摩斯分析案情一样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娓娓道来:“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我就开始进行长期的细致调查,并且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将军的保健医生莱希特博士,而另一个人就是你,因为只有你们两个人才有机会整天守在将军身边,探听他的一言一行。”
“我抗议!您这是在进行无中生有的诽谤!”弗莱舍尔忽然高声喊道。
“诽谤?不,在真相没有查明之前,所有人都是怀疑对象。”
“那您为何不把自己也算上!难道您不是将军身边最亲近的人吗?”
“弗莱舍尔,你冷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不就是我和莱希特博士串通一气出卖将军吗!”
“汉斯,”施特莱纳突然插话道:“在霍夫曼少校把话说完之前,你最好先保持克制。”
“噢……是……将军。”弗莱舍尔停止向霍夫曼怒吼,但是他的眼睛里却燃烧起愤怒的火焰。
“谢谢您,将军。”霍夫曼躬身致谢后,看着弗莱舍尔继续说道:“在锁定怀疑对象后,我就暗中安排人手监视你们,通过近一年的调查,我发现你的确对将军忠心耿耿,但是莱希特博士的行为却令人生疑,他经常以诊断将军的病情需要查阅资料为名义跑到图书馆里,但是他每次在那里呆的时间却从来没有超过十分钟,而且他看的居然总是同一本书——《我的奋斗》!弗莱舍尔,说到这里,我希望你可以动脑子想一想,莱希特博士跑到图书馆里不去翻阅医学书籍,而是去浏览一本元首的着作,这说明什么?”
“这……这……?”弗莱舍尔张口结舌,眼中的火焰立刻转化成疑惑,而莱希特则惊恐万状的说道:“霍夫曼少校,我想我可以解释这件事情……”
“博士,现在还轮不到您发言!”霍夫曼冷冰冰的打断莱希特的辩解,他说:“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每当您离开图书馆后,吕贝克的手下就会出现在那里,而他们借阅的书恰巧和您一样,也是那本《我的奋斗》!这难道不是一种非常令人怀疑的巧合吗?”
“少校,我只是想……”
“您只是想把将军身边发生的事情告诉吕贝克对吗?”霍夫曼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小纸条,在莱希特面前晃动了一下,“没错,只有把这些写满情报的小纸条夹在书里才对得起他送给您的那笔钱,我有的时候在想,您每天晚上临睡前不停的查看钱袋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是兴高采烈的盘算着自己今后的奢华生活?还是愁眉苦脸的等待命运的审判?恐怕您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没有睡过安稳觉吧,我对此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因为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总是会遭遇来自良心的折磨!”
“少校,我求您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施特莱纳将军的事情,我……我……”莱希特绝望的为自己做着最后的辩解,可是霍夫曼就像一位神剑手一样干净利落的刺出了最后一剑!
“看来您真的已经放弃了赎罪的机会,既然如此,那我就让您死的明白一点,”霍夫曼继续说道:“为了监视吕贝克的行动,我手下的人不久前在他的官邸内偷偷安装了一套窃听设备,我们的努力很快就收到成效,两天前我在接到将军病危的电报后,就故意通知您做好抢救准备,您对这个消息喜出望外,立刻给吕贝克打电话报信,而吕贝克在得意忘形之下也许诺将来一定会重用您!怎么样,我的博士,您是否打算让我把你们之间的通话内容放给大家听一下,好让他们知道在您道貌岸然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多么肮脏的心灵!”
莱希特此刻面无人色,他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再伪装下去,一想到等待他的将是冷冰冰的绞刑架,他顿时大脑一片空白,软绵绵的瘫坐在地。
“少校,您可以让我看看这些纸条上都写了些什么吗?”弗莱舍尔说话的语气软了下来。
“当然可以。”霍夫曼把纸条递到他面前。
弗莱舍尔用颤抖的双手接过纸条,那一行行熟悉的笔迹顿时让他内心深处感到毛骨悚然,几分钟以前,就算有人拿枪指着他的头恐怕也不能让他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可是现在莱希特那副罪行败露后沮丧惊恐的嘴脸却表明真相已经毋庸置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识破他的丑恶嘴脸,我竟然还傻乎乎的为他辩护,上帝啊!你为什么要让我犯下如此严重的罪行,如果他们的阴谋得逞,那么将军就会死于非命,而我也将成为陪葬品!”
“混蛋!”弗莱舍尔如梦方醒般扑了过去,他一把将莱希特从地上揪起来,“我一直把您当成是人!可是您都做了些什么?将军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他和我一样对您充满信任,可是您为了钱竟然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如果不是霍夫曼少校及时察觉此事,我们也许都会被您害死!”说完,他就掏出手枪对准瑟瑟发抖的莱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