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提那个混蛋的名字,我一想起来那张令人捉摸不透的笑脸就觉得恶心!”齐楚雄的恼怒和郁闷在一瞬间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他是个没有人性的魔鬼!一个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善良的恶棍!要我和他搞好关系,除非天塌下来!否则绝不可能!”
“齐,听我说,”艾伯特对齐楚雄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斗争有时候并不意味着血腥的战斗,我们要讲技巧,一味蛮干只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特别是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只有先站稳脚跟,然后才有可能去发展壮大我们的力量,恕我直言,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想推翻德国人的统治,恐怕没有十年的时间是办不到的。”
“什么?要这么长的时间!”齐楚雄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虽然他在心里对斗争的艰难已经有所准备,但是艾伯特的话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你很奇怪对吗?”艾伯特说:“其实昨天你回来时我们就应该和你讲一些事情。”
“休斯,”齐楚雄急忙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看把你急的,”艾伯特淡然一笑,“据我们最近一段时间的调查发现,其实雅利安城只是整个地下世界中的一座城市而已,在它的周围还有大大小小数十座地下城市,有的城市已经初具规模,而有的城市才刚刚开工建设。”
“休斯说的没错,”叶戈廖夫插了一句嘴,“最近一段时间里,由于德国人正在四处修建新的军工厂,所以我经常会被他们带往各个新工地进行技术上的指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谁也不敢相信地球上还存在这样一个地下世界,和地上的世界一样,它也拥有肥沃的土壤,奔腾的河流,广阔的荒原还有那些宝贵的矿藏!”
叶戈廖夫的面色渐趋凝重,“而且它的地势易守难攻,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只有一条隐藏在数百米深水下的秘密航道可以进入这里,并且这条航道里还安装有数十道伪装得非常好的钢制闸门,闸门平时都是处于关闭状态,只有在潜艇编队进入航道,发出一种特殊的通行信号后,闸门才会被打开,从军事的的角度上来看,这几乎是一座不可能被攻克的堡垒!”
“我的天!”齐楚雄吃惊的张大嘴,“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当然都是真的,不过,”艾伯特接着说:“虽然这些日子里我们在想尽一切办法搜集情报,但是由于霍夫曼下令对我们进行严密监视,所以成效并不大。”
“又是这个恶棍!”齐楚雄愤怒的说:“休斯,康斯坦丁,你们看着吧,这家伙早晚会因为自己的恶行而遭报应的!”
艾伯特微微摇头,道:“齐,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要想实现这样一个目的,那可不是简单的说一两句话就能办到的,霍夫曼为人阴险狡诈,搞起阴谋诡计来更是得心应手,我们如果要想取得斗争的胜利,当前最紧要的任务就是要让霍夫曼放松对我们的警惕,这样我们才有机会组织反抗。”
齐楚雄没好气的说:“那你的意思是我最好不去招惹他。”
“没错!”艾伯特坚定的说:“至少现在不行!”
“我没听错吧!”齐楚雄着急的说:“你难道打算让我去拍那个家伙的马屁吗?”
“如果需要的的话,那有什么不可以呢?”
“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干!”齐楚雄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大声吼道:“让我低声下气的去恭维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魔鬼,那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你呀,”艾伯特苦笑道:“刚才你还说愿意为自由付出一切,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呢?”
“我自己说过的话当然记得很清楚!”齐楚雄气呼呼的说:“可是要我去和霍夫曼握手言欢,这种事情我实在做不来!”
“我的大英雄,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固执呢!”艾伯特明显有些生气, “我问你,你在施特莱纳身边呆了这么多天,除了知道德国人投降的消息,你还打听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雅利安城里有多少德军部队,他们都部署在什么地方?像‘美丽如画’这样的集中营到底有多少座?纳粹德国都有那些重要人物撤退到这里?你只要能把我的这些问题回答上一个,那么从今以后我就绝不再让你去做任何事情!”
“我……”齐楚雄张口结舌,就像当初在消毒处的浴室里的场面一样,艾伯特的这些问题他一个也答不上来。他在陆军医院的这段日子里,除去给施特莱纳治病以外,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和路德维希讨论医学方面的问题,就算是和施特莱纳聊天时,两个人谈论的话题也多是齐楚雄一家在德国生活的经历。
“真该死!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利用这个机会去打听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呢!”顷刻间他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沮丧的低下头。
“齐,你听我说,”艾伯特语重心长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为施特莱纳治病这件事情上,你以伟大的人格力量征服了他,因此他对你特别欣赏,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那些与纳粹思想格格不入的言论,应该说这是一个天赐良机,你完全可以借助他对你的欣赏,趁机拉近与他的关系,并借此多打听一些有价值的情报,这对我们今后的斗争将起到难以估量的作用。”
“休斯,”齐楚雄没有抬头,用一种很小的声音说:“我已经答应过你如果机会出现,我一定会想办法留在施特莱纳身边,可是这和跟霍夫曼搞好关系有什么联系啊!”
“当然有!而且还是很大的关系!”艾伯特解释道:“霍夫曼是施特莱纳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要是不能打消他对你的疑虑,不要说是刺探情报,恐怕就连你的人身安全都难以得到保障,无谓的牺牲并不能换来胜利,所以不管你是否愿意,你都必须克制自己真实的情感,想方设法处理好和他的关系。”
“休斯,难道我必须这样做吗?”齐楚雄无奈的说:“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历来缺少心计,而霍夫曼又是一个非常狡猾的人,我真担心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齐,还记得我在潜艇上和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艾伯特说:“只要你相信自己,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你!”
“相信自己!”这句话一下把齐楚雄带回到不太遥远的记忆里,那些潜艇上的日日夜夜,那对被活活饿死的母子,在布劳恩枪口下痛苦挣扎的小路易斯,发生在“美丽如画”的悲剧!这些伤感的往事最终使他放下了所有的包袱!
“休斯,”齐楚雄站起身挺直胸膛,沮丧和愤怒从他脸上一扫而光,“我知道自己今后该做些什么,为了让那些不幸的人们能够重获自由,我个人就是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从现在起,我要换一种方式面对人生的苦难,放心吧,我一定会成功的!”
“好样的!”叶戈廖夫兴奋的照齐楚雄胸口锤了一拳,三个人随即紧紧拥抱在一起,用各自国家的语言喊出了同一句话:“相信自己!我们一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