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齐楚雄完全被弗莱舍尔绘声绘『色』的讲述所吸引“希姆莱是不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将军的请求?”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弗莱舍尔晃着脑袋说:“元首和希姆莱都不同意统帅阁下的请求,他们把霍夫曼视为奇思怪论者,一个必须接受精神病检查的人,可是我们的统帅阁下铁了心要把霍夫曼带到雅利安城,为此他不惜用自己的名誉作担保,再三保证如果霍夫曼在雅利安城里不能体现出足够的才干,他就会辞去自己的职务,任凭元首发落!”
“上帝啊!”齐楚雄忍不住失声惊呼道:“真是不敢想象,将军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您说的没错,”弗莱舍尔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没好气的说:“当时我一再劝说他不要这样做,可是他说什么也不听,到了最后,元首和希姆莱念在他多年来辛勤建设雅利安城的份上,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就这样,霍夫曼带着布劳恩跟随统帅阁下一起来到了雅利安城,当时的场面我记得很清楚,霍夫曼在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后,居然在统帅阁下面前痛哭失声,发誓要一辈子忠于他,说老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如此,”齐楚雄此刻恍然大悟,“难怪呢!我说霍夫曼总理为什么会对将军阁下这样忠诚,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
“是啊,还有一件事您恐怕不知道吧?布劳恩在波兰战役时,为了掩护霍夫曼总理免受对方骑兵的攻击,自己替霍夫曼总理挨了一刀,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说老实话,他没受伤以前倒算得上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不过,正是因为这件事情,霍夫曼总理非常照顾他,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对待……”
“这怎么可能呢?”齐楚雄忍不住说:“要真是这样的话,他怎么会忍心把布劳恩送进阿尔海姆监狱呢?”
“这您可就不懂了,”弗莱舍尔说,“霍夫曼总理可不是一般的人,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自从他来到雅利安城之后,就把这里所有的事务整理的井井有条,为统帅阁下减轻了不少负担,而且他这个人有个特点,那就是公私分明,无论你私底下和他有多么好的交情,只要一谈到公事,那就得照规矩来,布劳恩之所以会被关进阿尔海姆监狱,就是因为他违背了任何人不得欺骗统帅阁下这条法律,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他只能选择把布劳恩送进监狱。”
齐楚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的心里此刻五味杂陈,他之前对于霍夫曼所有的了解都只限于那一幕幕血腥的场景,而如今当他得知霍夫曼不为人知的往事后,他的心里却多了一份感慨,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抛却那些衡量人『性』善恶的标准,自己的对手倒不失为一个中流砥柱之人。
“瞧,齐医生,我们的目的地到了,”弗莱舍尔减慢车速,指着前方那座被铁丝网紧紧包围的集中营说:“有件事情忘了告诉您,布吕克瑙集中营今天将要举行交接,新任的司令官正是布劳恩上尉,自从被统帅阁下下令释放以来,他一直呆在家里养病,直到最近才得到这项任命,您一会儿见到他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
“谢谢您的提醒,”齐楚雄说:“我会和他保持和平相处的。”
“那样最好,如果您和他再度发生冲突,我回去可不好向统帅阁下交待。”弗莱舍尔迅速转动方向盘,轿车在土路上掀起满天飞尘,冲进了布吕克瑙集中营。
由于哨兵对弗莱舍尔的到来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就把最起码的检查程序给省了,弗莱舍尔也对这种待遇感到颇为满意,他哼着军歌,把轿车开到了布吕克瑙集中营司令官办公室的楼下。
“哈哈,亲爱的弗莱舍尔,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刚和布劳恩交接完毕的莱曼满面春风的走下楼梯,和弗莱舍尔热情的拥抱在一起。
弗莱舍尔开心的拍着莱曼的肩膀,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话:“我的老朋友,您这回总算是可以生活在雅利安城里了,我看不如这样吧,明天晚上我去你那里,我们好好的喝一杯怎么样?”
“当然要这么做,”莱曼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我会为您安排好一切的。”
“那我就等着您的电话。”弗莱舍尔得意的心情溢于言表。
“汉斯,你怎么来了?”一张久违的面孔从楼上办公室门外的走廊里冒了出来。
弗莱舍尔抬头一瞧,差点没吓得坐在地上,“我的天!奥托,你怎么瘦成这副模样了!”
坐在轿车里的齐楚雄急忙抬头望去,这一看不当紧,他也吓了一跳!
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从楼上『露』了出来,那道熟悉的刀疤依然留在他的脸上,只是阿尔海姆监狱的痛苦经历把他原本就很削瘦的脸庞变得如同骷髅一般,一双沾满囚犯鲜血的手犹如鸟爪一般伸出了长长的指甲,他正在努力试图挤出一丝笑容,可是深陷的眼窝里却『露』出了魔鬼般凶残的目光。
“这还不是拜那位医生所赐吗!”布劳恩言语中透出难以掩饰的仇恨,他扶着楼梯的扶手,迈着艰难的步伐走下楼梯,自从被关进阿尔海姆监狱之后,他就生了一场大病,虽然获释之后进行了精心的疗养,但是由于一股怨气始终压在心里无法吐出,所以导致他至今仍未完全康复。
当布劳恩步履蹒跚的走到弗莱舍尔面前时,齐楚雄略作思考,就果断的推开车门,快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道:“您好,布劳恩上尉,真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布劳恩猛地一愣,他没有想到齐楚雄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很快他就做出了反应!
“你还敢在这里抛头『露』面!”他咬牙切齿的把手伸向腰间,准备掏出手枪结果齐楚雄!
“奥托!你冷静点!”弗莱舍尔见势不妙,急忙上前按住他的手,“你看清楚了!他现在是党卫军少校,比你的军衔还要高,打死他你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布劳恩心中一颤,他突然记起了在他到布吕克瑙集中营上任前,霍夫曼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奥托,我知道你恨他,但是眼下你绝对不能去招惹他!记住!为自己复仇的机会多的是,但不是现在!”
“汉斯,把手松开吧,我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布劳恩的语气突然缓和下来。
“你真的没事吗?”弗莱舍尔怀疑的看着他。
布劳恩用力推开弗莱舍尔的手,他凝视着齐楚雄,缓缓举起右臂:“嗨!希特勒!少校,欢迎您到布吕克瑙集中营!”
“哦!我的天!”弗莱舍尔吃惊的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布劳恩没有回答弗莱舍尔的问题,他在齐楚雄面前站得笔直,好像对面站的并不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您的身体还好吗?”齐楚雄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托您的福,我现在感觉好得很。”布劳恩冷冷的说。
“有机会的话,我会为您开出几味中『药』,好好的调理一下身体,这对您的健康很有好处。”
“谢谢,但是我现在只信任我们自己的医生。”布劳恩一语双关道。
“我们还是来说点正事吧,”弗莱舍尔担心两个人会再度发生冲突,他急忙走到两人中间说:“奥托,齐医生是奉了统帅阁下的命令,要从你这里带走一个犹太裁缝,请你马上安排此事吧。”
“你说的犹太裁缝就是指爱伯斯塔克对吗?”布劳恩问道。
“是的,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是来找他的?”弗莱舍尔惊讶的说。
布劳恩盯着弗莱舍尔的眼睛,嘴里慢条斯理的说:“最近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传闻,听说某个女人为了能在婚礼上穿上一件漂亮的婚纱,经常把自己的未婚夫打得无处躲藏,我在想,你大概是在帮助那位可怜的男人吧?”
“啊……这个嘛……其实……”弗莱舍尔被布劳恩的讥讽搞得手足无措,只好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
布劳恩见状冷冷一笑,他接着用力拍了一下弗莱舍尔的肩头,“好了,汉斯,我是在和你开玩笑,要知道我们可都是高贵的日耳曼人,比起某些杂种来说,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应该会更多一些。”
“那是,那是。”弗莱舍尔尴尬的点着头,双手不由自主的捂住脸颊,仿佛又感到一种火辣辣的疼痛。
“请您稍等,我马上就把您要找的人带来。”布劳恩对齐楚雄『露』出了一丝虚伪的笑容,他转过身,对守在不远处的一群看守说:“你们去把那个犹太裁缝和他儿子带来。”
接到命令的看守们迅速离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把爱伯斯塔克父子带到了齐楚雄面前。
“犹太佬,看来你要交好运了。”布劳恩从一个看守那里接过一根皮鞭,顶着爱伯斯塔克的下巴说:“齐楚雄少校准备把你带走,说不定你从此就可以得到自由,赶快想点感谢的话吧,能够得到这位统帅阁下身边大红人的青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爱伯斯塔克扭头瞅了齐楚雄一眼,目光里盛满了冷漠和鄙视,他拉住小路易斯的手,低声说:“孩子,记住,我们活着不是为了乞求别人的怜悯,而是要在人们面前骄傲的挺直脊梁。”
小路易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黑『色』的眼眸中装满了困『惑』,他始终无法理解一件事情,为什么好心的医生会穿上那些恶棍的衣服?难道他真的变成了一个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