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心思和您开玩笑,”卢泽一本正经地说:“不通过认真的检查,我怎么知道您的身体是否还能继续服役,赶快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吧。”
克劳柏森一愣,脱口道:“跟您走?上什么地方去?”
“当然是回到雅利安城,陆军医院里的医疗设备很齐全,足以检查出您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是否正常。”
“不行!”克劳柏森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的事情太多了,最近部队正在换发新装备,正需要我来指导他们熟悉装备『性』能,这样一个关键时刻我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呢?不行,我就留在这里!什么地方也不去!”
“我说克劳柏森上校,”卢泽诧异的说:“您这不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吗?万一您要是发生意外,我可不好向上面交代……”
“这件事情用不着您负责,”克劳柏森大声喊道:“我的身体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发生意外呢?”
“那可不行!”卢泽固执的说:“您必须跟我一起回去检查身体!”
“您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和那个中国人一样令人生厌!”克劳柏森大为光火道:“我说过了,不去就是不去!”
卢泽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是奉了罗蒙旅队长的命令来接您去检查身体,如果您拒不执行这道命令,那么我就立刻向他汇报此事!”
“随便您怎么做都行!”克劳柏森头都不扭的走出了办公室。
卢泽气得浑身直抖,转身抓起普吕格尔办公桌上的电话就要报告,普吕格尔见势不妙,急忙按住卢泽的手好生安慰一番,好不容易等到卢泽的火气小了一点,他又急忙跑出去追上了克劳柏森。
“上校,您不能这样对待卢泽,”普吕格尔抓住克劳柏森的胳膊说:“他是奉命而来,如果空着手回去,他根本无法向上司交待。”
“那是他的事情,”克劳柏森满不在乎道:“我现在只关心部队的训练,别的事情我管不了。”
“您可不能这样想!”普吕格尔警告道:“虽然卢泽说是奉了罗蒙的命令而来,但是实际上这道命令是出自霍夫曼总理之手,如果您拒不执行的话,我认为届时霍夫曼总理也许会强制您接受身体检查。”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克劳柏森惊讶道:“为什么这件事情竟然会惊动霍夫曼总理。”
普吕格尔迅速扫视四周,确信周围无人偷听后,就把他在艾德斯瓦尔宫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克劳柏森……
“如此说来,总理阁下是担心齐楚雄打着为我治病的名义刺探军情对吗?”克劳柏森眉头紧锁,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看错不了。”普吕格尔接着道:“所以说您必须接受这次身体检查,这除了将证实齐楚雄的真实意图之外,也会对帝国的安全起到重要的帮助。”
克劳柏森心里犯起了嘀咕,他知道普吕格尔不会欺骗自己,可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该如何进一步提高部队战斗力,根本就不想去接受在他看来毫无必要的身体检查;但是如果不去的话,普吕格尔对霍夫曼又不好交待,他思前想后,终于想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将军,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克劳柏森说:“所以我不能拒绝您的好意,这样吧,我接受卢泽上校对我进行身体检查。”
“太好了!”普吕格尔长出一口气,他松开手,高兴地说:“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走吧,我这就送你们回雅利安城。”说罢,他便转身准备去安排车辆。
但是普吕格尔还没走出多远,克劳柏森就一把拉住了他,“将军,我可没说过要回雅利安城。”
普吕格尔刚刚『露』出喜悦表情的脸庞顿时凝固了,“您想做什么?”
“您别着急,”克劳柏森笑着说:“我和卢泽上校是老相识,早在法国战役时就曾一同并肩作战,他的脾气我很清楚,所以我知道该怎么做。”
“上校,您到底想说什么?”普吕格尔越听越糊涂,“这和您决定不回到雅利安城检查身体有什么关系?”
克劳柏森嘿嘿一笑,贴着普吕格尔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了几句话。
“我说,这行吗?”普吕格尔刚一听完克劳柏森的话,脸上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克劳柏森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将军,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普吕格尔犹豫道:“可是如果您的身体真的没有自己预期的那样好,万一出现问题,我可不好向统帅阁下交代啊。”
克劳柏森唯恐普吕格尔不同意自己的主意,于是他便笑道:“将军,我的身体非常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您知道吗,前天我老婆来看我,我一晚上和她来了三次,还不耽误早上监督部队晨练。”
“哈哈!”普吕格尔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您不管在任何场合都是一名勇敢的战士,这一点我坚信不疑。”——他本来就对克劳柏森患病一说半信半疑,再加上最近部队训练任务繁重,他也确实不想让克劳柏森离开
两个人在一阵哄笑之后,便一起回到了办公室里,卢泽正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一看到克劳柏森回到自己面前,他立刻站起身道:“如果您现在回心转意还来得及……”
“亲爱的卢泽,请原谅我之前的冒昧,”克劳柏森顺着卢泽的话说:“我没有理由拒绝来自老朋友的关心,正好我也打算回雅利安城看看,不如这样吧,今天回去也有些晚了,您干脆就住在这里,晚上我请客,我们和普吕格尔将军一起好好喝上一杯,等到明天早上再一起回到雅利安城如何?”
“这恐怕不行吧”卢泽犹豫的说:“我现在必须立刻对您进行全面检查,要知道罗蒙旅队长还等着我的消息呢。”
“我说卢泽,雅利安城就这么大的地方,您难道还担心我跑了不成,”克劳柏森笑眯眯的对他说:“我们一起去坦克训练营地看看吧,我这里正好有几辆崭新的虎王坦克,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亲手教会您如何驾驶它们。”
卢泽一听到克劳柏森要教他开坦克,顿时转怒为喜,他这个人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驾驶着坦克驰骋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眼下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愿意错过。于是乎,他把给克劳柏森检查身体一事抛置脑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坦克训练场上,在克劳柏森的亲手指导下,乐此不疲的当起了坦克驾驶员,一直折腾到很晚才意犹未尽的来到普吕格尔备好的宴席上,他的酒量很浅,很快就被灌得酩酊大醉,等到他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卢泽一觉醒来,顿时慌了手脚,要知道罗蒙在他临行前说的很清楚,一天之内必须拿到克劳柏森的体检报告,可是现在时间所剩无几,情急之下,他连军装都没穿好,就开始在军营里四处寻找克劳柏森。
费了好半天力气之后,卢泽终于在训练场的一角找到了克劳柏森,他正在那里教导军官们如何布置防御阵地,卢泽二话不说,上去一把抓住克劳柏森就往训练场外面走。
“卢泽,您这要是干什么?”克劳柏森一边走,一边明知故问。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卢泽心急火燎道:“我要马上带您回雅利安城接受体检,不然我根本无法向罗蒙旅队长交待!”
“哦,真是太不凑巧了,”克劳柏森在一处无人之地停下脚步,嘴边浮起一丝狡诈的笑容,“普吕格尔将军刚刚从国防部接受了一批新式装备,今天晚上就要运到,我奉命留下接收这批装备,所以我不能陪您回雅利安城了。”
“这怎么能行呢!”卢泽抗议道:“我们说好的,您今天必须和我一起回去……”
“别这么大火气,亲爱的卢泽,”克劳柏森笑着说:“我并不想食言,只不过我现在的确分身乏术,如果不是有命令在身的话,我倒是很想躺在陆军医院舒适的病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我的上帝!算我求您了,和我一起走吧,要不然我就有烦了!”卢泽看到自己无法带走克劳柏森,顿时急得满头大汗。
克劳柏森嘿嘿一笑,摆出一副很仗义的口气,“别着急,我的老朋友,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和您一起走,不过请您放心,等到我这里的事情一办完,我就会主动去陆军医院找您,至于罗蒙旅队长那里吗,您大可以告诉他,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请他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这是欺骗上司!”卢泽瞪大眼睛道:“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您这个人太古板了,”克劳柏森皱着眉头说:“这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只要我不说出去,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那体检报告呢?如果您没有出现在陆军医院里,那我拿什么去向罗蒙旅队长交待?”
“我想一份体检报告对您来说根本不算问题。”克劳柏森说。
“您疯了吗?伪造病历可是违法的事情!这种事情我可干不来!”卢泽气呼呼的说。
“哼!我这么说也是为您好,”克劳柏森转而用威胁的语气说:“如果不这样做的话,罗蒙旅队长就会知道您昨天并没有立刻为我检查身体,而是把时间浪费在了坦克训练场上,到时候他一定不会给您好脸『色』看的!”
卢泽顿时语塞,他憋了好半天,才不甘心道:“您这是在威胁我吗?”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克劳柏森笑眯眯的说:“我这可是善意的提醒。”
“算了吧!”卢泽没好气的说:“您何不直接告诉我,我已经掉进了您的圈套里!”
克劳柏森嘿嘿一笑,“我说卢泽,您不辞辛苦跑到这里来为我检查身体,我从心里感到过意不去,其实您根本犯不着跑这一趟,因为我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是因为那个该死的中国人一天到晚胡说八道,所以连累您来回奔波,这真是太让人气愤了。”
卢泽心中为之一动,尽管他知道齐楚雄的医术很高明,不过在没有进行任何医学检查的情况下,单靠用手一『摸』就断定克劳柏森生命危在旦夕,这件事情听来实在有些荒谬,而且从他自己对克劳柏森的观察来看,这位德军的传奇人物身体非常健康,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患病的迹象,思前想后,他觉得克劳柏森的建议倒也不错,于是他口气终于软化下来,“谁说不是呢,陆军医院里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可是我却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上,想想还真是让人感到无奈。”
“这么说您同意我的建议了?”克劳柏森急不可耐道。
“我可以先为您出具一份身体完全健康的证明,”卢泽说:“不过,一旦您有空闲时,必须立刻赶到陆军医院接受体检。”
克劳柏森大喜过望,他一把抓住卢泽的手,乐呵呵的说:“亲爱的卢泽,您可真是位负责任的医生,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了。”
带着喜悦的心情,克劳柏森亲自安排人把卢泽送回雅利安城,当卢泽乘坐的车辆消失在他视线中时,他的脑袋突然感到有些晕眩,指尖还传来一阵异样的麻木感,他用力晃着脑袋,嘴里小声嘟囔道:“见鬼,也许我真的该好好睡上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