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让开我要让这个该死的俄国佬知道什么是他应该做的事情!”路德维希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齐楚雄的劝告。
齐楚雄的火气嗖的一下上来了,他一把夺下路德维希手中的扫帚,大声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忘了我今天对你说过的话吗?”
“就算你对我说过一千遍,我还是那句话,像他这样的病人根本就不值得可怜!”
“那你就给我滚出去!”齐楚雄把扫帚狠狠摔在路德维希脚下。
“你叫我滚出去?”路德维希难以置信的看着齐楚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没错!”齐楚雄怒不可遏的用手指向病房门口,“如果你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那就永远不要走进这间病房!”
“走就走!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会回来!”路德维希转身拂袖而去。
听着走廊外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齐楚雄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路德维希其实是为他好,但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获得自由,他也只好做出这种无奈的举动。
躺在床上的布尔琴科见状突然冷笑了一声,“哼!好像他也不怎么喜欢你。”
“对不起,让您见怪了。”齐楚雄急忙转过身,“他其实也是个好人,只不过有些年轻气盛……”
“得了吧,我懒得听你的辩护,”布尔琴科不耐烦的说,“如果你想感化我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和你走到一起,那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齐楚雄叹了口气,弯下腰拾起扫帚把地面打扫干净,接着再次走出病房为布尔琴科端来一碗罗宋汤,他和前两次一样细细的把汤吹到合适的温度,然后带着歉意说:“对不起上尉,现在实在是太晚了,厨房里的人都去休息了,这碗汤还是我为您热的,如果您要是再把它打翻的话,那我只有等到明天早上才能为您端来一份新的食物。”
布尔琴科楞楞的看了齐楚雄一会,突然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汤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下可把齐楚雄高兴坏了,他顾不上去处理自己被烫伤的手,忙不迭坐在布尔琴科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生怕他被食物噎住。
尽管布尔琴科对齐楚雄还怀有很深的成见,但是他自从被俘以来一直过着非人的生活,别说是喝上一碗罗宋汤,就连吃顿饱饭都成了奢望,而眼下总算是吃上了家乡的美食,当这碗汤被他一扫而尽之时,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惬意的说:“五年了,总算是又尝到了一点家乡的味道。”
“如果您喜欢的话,我就让人天天为您做俄国菜,管您吃个饱。”齐楚雄在一旁高兴地说。
“哼!”布尔琴科瞪了一眼齐楚雄,“我可没允许你坐在我身边,滚到一边去!”
齐楚雄嘴边的笑容僵硬了,但是他还是顺从的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中尉,您的伤势目前还不容乐观,所以我希望您配合治疗,早日把自己的伤养好……”
“我是个军人,这点伤对我算不了什么。”布尔琴科说罢便想挪动自己的身体,可是腿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了一声。
“别『乱』动!”齐楚雄着急的扑过来,“您刚做过手术没多久,还是躺下来好好休养吧。”
“用不着你管!”布尔琴科一把推开齐楚雄,顺势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齐楚雄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一时半会还无法与布尔琴科进行有效的沟通,在这种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的等待……
一个月之后的一个早上。
与一个月前相比,齐楚雄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一道道皱纹也悄然爬上了他的额头,尽管他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嘴边依旧挂着一丝真诚的微笑。
自从布尔琴科在心里拿定主意要对他刁难一番之后,他的日子就变得很不好过,布尔琴科每隔半个钟头就会喊口渴,可是等他把水端来之后,布尔琴科不是嫌烫就是嫌凉,他也只好按着布尔琴科的要求在病房里不停的跑来跑去。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布尔琴科经常会推说自己受了伤行动不便,吃饭要让他一口口喂,就连大小便也要他伺候,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布尔琴科每隔一会儿就扯着嗓子叫他起来为自己检查伤势。
如此一来,齐楚雄每天休息的时间就少得可怜,最近几天他甚至站着站着就睡着了,医院里的德国医生们在背后嘲讽他是个傻瓜,就连一向和他站在一起的路德维希也在两次争吵之后,干脆甩手返回了艾德斯瓦尔宫。失去了朋友的支持,又得不到布尔琴科的理解,齐楚雄的心情可谓是糟到了极点,但是生『性』倔强的他并没有选择放弃,因为他知道成功的背后往往堆积着无数的磨难。
“布尔琴科中尉,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牛『奶』,您赶快趁热喝下去吧。”齐楚雄把一杯牛『奶』递到布尔琴科嘴边,他的双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化脓——这当然都是布尔琴科的“功劳”
“我现在不想喝,你把它拿走吧。”布尔琴科连正眼都没有瞧他。
“请您相信我,凉了就不好喝了。”齐楚雄小心翼翼的说。
“去!去!去!看见你我就心烦!”布尔琴科把脸一沉,“你想用巴结德国人那一套来对付我,门都没有!”
齐楚雄淡然一笑,刚想说话,却突然听到从病房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的心里猛一咯噔,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弗莱贝格领着一群士兵气势汹汹的闯进了病房,他刚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布尔琴科,就立刻怒吼道:“你这头丧心病狂的俄国猪!竟敢行刺我们的统帅,我今天就要给你一个教训!”说罢他就一挥手,士兵们一拥而上,像一群杀红了眼的豺狼般扑向布尔琴科!
“住手!你们要干什么!”齐楚雄见势不妙,急忙上前拦住那群士兵。
“这不关你的事!”弗莱贝格喊道:“不想死的的话就躲到一边去”
“弗莱贝格将军,请您不要胡来!”齐楚雄在士兵们身前动也不动,“布尔琴科中尉是我的病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少废话!”弗莱贝格吼道:“把他给我赶到一边去!”
士兵们得到命令后便一拥而上,试图把齐楚雄推到一边去,齐楚雄情急之下,突然大吼一声:“混蛋!谁允许你们对长官动手,难道你们想上军事法庭吗!”
他这么一喊倒是提醒了那群士兵们,他们犹豫的盯着齐楚雄身上那件党卫军少校军装,谁也不敢再动一下。
“您要不说我倒是忘了您也是一名军人,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倒好办了。”弗莱贝格见状脸『色』一沉,厉声命令道:“齐楚雄少校,现在我命令你立刻让开,否则军法从事!”
“对不起,我绝不会执行这样的命令!”齐楚雄伸开双臂,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城墙般耸立在弗莱贝格面前。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弗莱贝格额头上青筋暴涨,一双铁拳不由自主的举到胸前。
“将军,虽然布尔琴科中尉的确做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但是这件事情的主要责任不应该由他来承担,如果不是您违反《日内瓦公约》的规定,擅自使用战俘来进行武器试验,那么也绝对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你少给我讲这些没用的废话!”弗莱贝格叫道:“就算我违反公约,这个卑贱的俄国佬也没有权利行刺统帅阁下!”
“不,将军!您错了,因为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平等的!”齐楚雄的脸因为激动涨得通红,“凭什么您可以在武器实验场上肆意残杀战俘,而战俘们却不能为此作出反击!明明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却要遭遇不同的待遇,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国家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吗?”
弗莱贝格被齐楚雄呛得哑口无言,他憋了半天才恼怒的吼道:“我不跟你啰嗦,赶快给我让开!”
“我也不想和您废话!”齐楚雄毫不示弱道:“统帅阁下早就意识到帝国种族政策存在着严重的问题,依靠残忍的虐杀只能造成永无止境的反抗,他已经决心下大力气改变这一不利的局面,所以才会让布尔琴科中尉活下来,您作为一名发誓效忠于他的军人,应该时刻与他保持一致,而不是胡作非为,肆意摧毁他的苦心……”
“够了!”弗莱贝格气急败坏的打断道:“我来这里不是和你搞辩论的!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让不让开?”
“除非我死!否则您休想伤害布尔琴科中尉!”齐楚雄做出了斩钉截铁的回答!
弗莱贝格被彻底激怒了,他像是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般狂吼道:“给我上!把这个狗娘养的中国佬给我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