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是不是同意宽恕罗森巴赫了?”齐楚雄听出了施特莱纳的话中的弦外之音,他那张原本焦急的脸庞上顿时『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别高兴的太早,事情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还要亲自去了解一下。”施特莱纳拿起军帽扣在头上,“走,去帝国保安总局。”
“是!”齐楚雄兴高采烈的抢先跑了出去。
霍夫曼这时正站在楼梯口,焦急的等待着消息,他刚一看到齐楚雄,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怎么样?您都和统帅阁下说了些什么?”
“我现在没有时间和您仔细说明这一切,”齐楚雄一边走,一边告诉霍夫曼,“请您赶快让人准备车辆,统帅阁下要到帝国保安总局去向罗森巴赫当面问个究竟。”
“太好了!”霍夫曼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居然一把抱住了齐楚雄,“齐!你是个好样的,如果施蒂尔可以获救,我一定会把全部的功劳都记到您头上。”
齐楚雄虽然很不习惯霍夫曼这种夸张的拥抱,但是他的心情却也处于一种愉悦状态,他坚信只要施特莱纳一见到罗森巴赫与契尔斯卡娅,就一定会宽恕这两个相爱的人。
但是,命运这次却和齐楚雄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在帝国保安总局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罗森巴赫不停的走来走去,他时不时停下脚步,跑到紧锁的房门前冲着外面一阵大吼大叫,可是却始终没有人理会他。
“施蒂尔,你冷静点。”路德维希走到罗森巴赫身后,试图让他平静下来,“现在你就是把嗓子喊破也不会有人理会你,我们还是坐在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弗兰茨!”罗森巴赫的情绪非常激动,“我只要一想到契尔斯卡娅落到了那帮盖世太保手里,我的心就像是被吊在了半空中,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你想想看,换了是你,你能做到吗?”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们现在除了等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汉娜也走过来和丈夫一道安慰罗森巴赫。
眼见无计可施,罗森巴赫只好按照路德维希的建议,闭上眼睛躺在一张冰冷坚硬的铁床上试图平息自己烦躁的心情,但是他的脑海中却不断的浮现出契尔斯卡娅正在遭受虐待的画面,这不禁让他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突然从黑暗的走廊里传到了三个人的耳朵里,“一定是齐!”罗森巴赫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到坚硬的铁门前。
门开了,齐楚雄第一个冲进来,他和罗森巴赫、路德维希紧紧拥抱在一起,“太好了!看到你们都平安无事,我这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齐,你快告诉我!契尔斯卡娅在什么地方,她还活着吗?”罗森巴赫死死抓住齐楚雄的手,可是身体却在不停的颤抖。
“你放心吧,她一切都好。”齐楚雄用力的拍着他的肩头。
罗森巴赫刚想继续问下去,可是却突然看到施特莱纳阴沉着脸走进了牢房,他急忙松开手,整理好军装,迎上前行了一个军礼,“我的统帅,我很抱歉……”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施特莱纳冲着罗森巴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一个拥有高贵血统的日耳曼贵族,放着一位和你门当户对的姑娘不娶,偏偏要去和一个犹太女人搞到一起,你知道这是多么大的罪过吗!连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请您原谅,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违背了帝国的法律,但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而且她的确是一位美丽善良的姑娘,这一点我愿意在上帝面前发誓!”
“住口!”施特莱纳吼道:“作为一名发誓要永远效忠元首的德国军人,你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背叛自己的誓言!”
“我没有背叛元首!”罗森巴赫大声争辩道:“如果现在爆发战争,我愿意第一个冲上战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放弃自己的爱情,因为这也是我的权利!”
“你没有这样的权利!因为神圣的雅利安血统是不容玷污的,可是你,我的副官,一个本来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却因为受不了诱『惑』,而做出这种下贱的事情,这不仅仅是对帝国军人荣誉的亵渎,也对我们长期以来所奉行的信仰构成了侵害……”
“我没有犯罪!”罗森巴赫高声打断道:“我也是人,为什么我就没有选择爱情的权利!”
“你简直无可救『药』!”施特莱纳几乎陷于一种发狂的状态,“你知道她是一个危险的布尔什维克吗?你知道她是怎么从集中营里逃出来的吗?你知道她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你吗?”
“我只知道我爱她,而且她也爱我。”罗森巴赫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再也不看施特莱纳一眼。
“你!”施特莱纳没有料到罗森巴赫居然会如此固执,他的胸膛在愤怒的情绪刺激下,不停地快速起伏,威严的脸庞上已经浮现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
齐楚雄在一旁暗自叫苦,他急忙凑到罗森巴赫身边,小声对他说:“施蒂尔,就算你是对的,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跟将军讲话,你也不想想看,眼下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可以保证你和契尔斯卡娅的安全,算我求你了,你就给他一点面子,好吗?”
罗森巴赫肩头一颤,忍住心中的怨气,沉重的点了点头。
齐楚雄松了口气,急忙回到施特莱纳身边,“将军,请您别生气,施蒂尔只不过是正在气头上,我相信等他冷静下来之后,一定能够理解您的心情。”
“哼!”施特莱纳没好气的把头一扭,“把他带出来!”
罗森巴赫、路德维希夫『妇』和齐楚雄一道跟在施特莱纳身后走出了牢房,来到地下审讯室里。虽然为了欢迎施特莱纳的到来,审讯室已经被打扫干净,可是却依旧无法掩盖一股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道。一张破旧的木桌被摆放在审讯室中央,木桌后面是一把混杂着锈斑和血迹的铁椅,施特莱纳坐在了铁椅上,而剩下的人全部站在他对面,一场审判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没过多长时间,霍夫曼和罗蒙也进入了审讯室,当他们经过罗森巴赫面前时,前者驻足不语,深蓝『色』的眼眸中透出了焦急和恼怒的目光,而后者则根本不敢看他。
“我的统帅,莱曼上尉已经奉命和弗莱舍尔少校一同到达。”罗蒙说。
“让他们进来。”施特莱纳说。
“是。”罗蒙快步走出了审讯室。
“我的上帝!”罗森巴赫突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在心里想道:“难道说契尔斯卡娅口中的那个‘他’就是弗莱舍尔吗?不!如果这是真的,我一定会扭断他的脖子!”
“我的统帅,见到您我可真高兴!”弗莱舍尔如同一阵旋风般冲进了审讯室,“您知道吗?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担心您的身体,您为了帝国的未来日夜『操』劳,要是没有一副好身体可不行……”
“汉斯,”施特莱纳突然觉得这样称呼有些不妥,急忙改口道:“弗莱舍尔少校,你知道我今天让你来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愿意随时听从您的召唤。”弗莱舍尔身体前倾,嘴边还挂着一丝媚笑。
“有人指控你强『奸』一名俄国战俘,而且为了迫使对方就范,你还当着她的面枪杀了数名战俘,这件事是真的吗?”
弗莱舍尔嘴边的笑容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僵硬,但是他迅速扯着嗓子吼道:“这绝对是诬陷!我从来没有干过这样卑鄙的事情,如果您不相信,我愿意和诬告我的人当面对质!”
“自己做过的事情居然不敢承认,亏你还是个军人!”齐楚雄按捺不住对弗莱舍尔的厌恶,对他发出了大声的质问。
“齐医生,我不知道您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这个消息,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弗莱舍尔嗓门虽然很大,可是心里不免有些发虚,因为他和莱曼都没有想到齐楚雄居然会知道他们两个干过的坏事。
“混蛋!”罗森巴赫突然红着眼睛扑到弗莱舍尔面前,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不放,如果不是莱曼带着一群卫兵及时冲了进来,弗莱舍尔肯定会被他掐死。
“你这个下贱的疯子!”弗莱舍尔刚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就破口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和一个犹太女人搞到一起,你简直就是一头发情的公牛!不要脸的下流胚……”
“够了!”施特莱纳忍受不了弗莱舍尔粗俗的咒骂,“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们骂街,也不是来看你们打架,如果有谁不明白这一点,那就趁早给我滚出去!”
“对不起,我的统帅。”弗莱舍尔缩着脖子,带着一脸掩饰不住的惊慌退到了一旁。
“莱曼上尉,你把那个女人带来了吗?”施特莱纳转而看着同样惊慌的莱曼。
“她就在门外……要我把她带进来吗……”莱曼说话都带着颤音,这不禁让齐楚雄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那好!马上把她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