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咒骂、怒吼再加上目瞪口呆,当人们终于知道了罗森巴赫失踪的真正原因后,会议室里顿时充斥着一派紧张的气息。
“太无耻了!他这样做是在玷污我们神圣的血统,一定要对他进行最严厉的惩罚!”
“我同意!这是对元首的背叛,我们绝不能容忍这种龌龊的行为!”
“我反对!”陆军总司令魏格纳突然站了起来,“罗森巴赫上尉是我们的英雄,你们难道忘记了当初他挺身而出击败美军特遣分队的事情吗!他是个很有能力的年轻人,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位伟大的将军,眼下正是帝国急需大量人才的时刻,我们不能因为他犯了一点小错误就将他置于死地。”
“您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一位党卫队将军很快就驳斥道:“就算罗森巴赫上尉曾经立过战功,但是这绝不能成为他可以玷污神圣血统的理由,他身为统帅阁下的副官,应该知道犹太人是一种下贱的生物,和她们发生关系将会对日耳曼民族的声誉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所以我认为必须对他背叛国家的行为进行严惩!”
“你知道什么!”魏格纳恼怒的吼道:“罗森巴赫一直是一个忠诚的军人,他早就用自己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证明了这一点,培养一个合格的军官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要在这些军官们中间再挑选出一个具备高超的指挥才干的人更是难上加难,眼下我们的军队元气大伤,正急缺像罗森巴赫这样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军人,虽然他这次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如果我们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想他一定会愿意将功赎罪……”
霍夫曼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魏格纳的意见与他不谋而合,但是他知道在没有获得更多人支持前,自己现在还不能发表意见。
魏格纳的发言刚一结束,泊尔茨曼、施塔芬就纷纷表示支持他的意见,但是持反对意见的也大有人在,里肯多芬就是一个代表性人物,他强烈要求施特莱纳必须严惩罗森巴赫。在他的鼓动下,一些与他持有相同意见的人也纷纷表示如果不处决罗森巴赫,那么今后这种事情肯定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这将对纯洁高尚的雅利安血统带来灭顶之灾。
在一片激烈的争吵声中,维尔托克却始终保持着沉默,他用手托住沉重的头颅,脸上写满了犹豫不决的神态。
“维尔托克将军,我现在很想知道您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霍夫曼感到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便站起身对维尔托克提出了问题。这样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被吸引到维尔托克身上。
“我……”维尔托克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我想再多听听大家的意见,然后再下结论……”
“维尔托克!你还在犹豫什么?”里肯多芬拍着桌子喊道:“你难道忘记了你女儿所受到的羞辱吗!在罗森巴赫的心里,她甚至还不如一个下贱的犹太女人!”
维尔托克的脸庞在一瞬间被愤怒的红色所充斥,他的独臂变成了一只铁拳,看起来仿佛是想将某个被他深恶痛绝的人砸个粉碎。
“埃利希,请你冷静点。”魏格纳生怕维尔托克受不了这种刺激,急忙将手放在他的肩头,“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那些话!”
犹豫的神情又一次爬上维尔托克的脸庞,他松开握紧的拳头,再一次陷入到沉默中。
“维尔托克将军,我对令爱的遭遇深表同情,也完全理解您作为一位父亲的心情,罗森巴赫做下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的确应该受到惩罚,但是我们眼下百废待兴,正是急需补充实力的时刻,前不久我们依靠计谋逼退了一支美国舰队,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卷土重来,靠玩弄计谋可以让我们躲过一次灾难,但是永远不能给我们带来真正的安全,如果不能赶快重新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军队,那么好运总有一天会从我们身边走开,说到这里,我希望您认真的考虑一下,究竟是您女儿的幸福重要呢,还是整个帝国的未来更值得让人担忧?”
霍夫曼的这番话顿时令整个会议室内鸦雀无声,人们不得不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您这是在危言耸听!”里肯多芬坐不住了,他不等维尔托克做出回答就抢先说道:“我们的确应该重新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因此要在思想领域进行让步,因为一支没有思想武装的军队是不可能打胜仗的,禁止玷污神圣的雅利安血统是元首思想的精华,在座的每一位都曾经在他的画像前发誓要遵守这条法律,如果我们今天对于罗森巴赫玷污神圣血统的行为不加以严惩,那么今后所有的军官都可以用同样的理由来为自己有伤风化的行径辩护,这将极大败坏军队的风气,进而影响到誓言对他们的约束力,所以我们绝不能因为罗森巴赫曾经立过战功就对他心慈手软,应该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无论是谁,只要他胆敢违背神圣的誓言,就一定会受到严惩!”
“说得好!”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一阵热烈的附和声,这不禁使霍夫曼的表情变得更为严肃,他思虑再三,又开口道:“我认为这件事情不能单纯的从法律角度来理解……”
“总理阁下,很抱歉,我现在必须打断您一下。”克拉迈尔突然毫无征兆的插了一句,“魏格纳将军刚才提到要给罗森巴赫上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可惜却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克拉迈尔将军,您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任。”魏格纳心头一紧,急忙站起身试图阻止克拉迈尔说出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但是很显然,克拉迈尔并没有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诸位,前几天魏格纳将军曾经亲自到阿尔海姆监狱去探望罗森巴赫上尉,当时他试图劝说罗森巴赫上尉向统帅阁下承认错误,并且回到维尔托克小姐身边,但是罗森巴赫上尉却非常坚决的拒绝了他!”
“哦!天哪!”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抑制不住的怒吼声!
“更糟的事情还在后面,”克拉迈尔待怒吼声稍稍平息一些后,继续说道:“罗森巴赫上尉至今仍不认为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他声称自己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哪怕他心目中的爱人是一个卑贱的犹太人和万恶的布尔什维克分子,他还说如果不能得到他要想的爱情,那他宁肯放弃自己的生命!”
“哗!”会议室里愤怒的情绪被彻底激化了,所有支持处死罗森巴赫的人们开始高声怒吼,用各式各样恶毒的语言发泄着他们心中的不满,而那些准备保护罗森巴赫的人则被淹没在一片愤怒的海洋中,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反对。
霍夫曼对眼前的一切感到非常焦急,他深知在这种愤怒情绪的刺激下,施特莱纳很可能做出非常不利于罗森巴赫的决定,但是现在他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阻止事态的发展。情急之下,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齐楚雄,谁知不看则已,这一看顿时令他愣在当场。
和身边一张张要么愤怒要么忧愁的面孔相比,齐楚雄却选择闭上了眼睛,他的表情淡定从容,仿佛身边的喧哗与他毫不相干,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该死的中国人!你到底想干什么?”霍夫曼在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但是还没等他有机会搞清楚齐楚雄的想法,却突然听到施特莱纳终于说出了那句他一直最害怕听到的话!
“罗森巴赫!你必须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