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他们带到布尔琴科的营地去,要是有人问起来,我就说这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感受与我们合作的好处。”这个想法着实让齐楚雄高兴了好一阵子,但是他一想起布尔琴科前不久和他说过的那些话时,心里不禁又犯起了嘀咕,“但是如果我在没有和布尔琴科商量的情况下就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齐楚雄思前想后,最终他觉得虽然布尔琴科的话也有些道理,但是眼下时间紧迫,自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他立刻推开房门,马不停蹄的冲下了楼梯。
餐厅里这时正在进行一场沉闷的午餐,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餐厅里只能听到刀叉与餐盘之间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阿金霍夫少尉,弗兰克上尉,约翰上士,请原谅我打断了你们的午餐。”齐楚雄快步走进餐厅,“我打算再过一会儿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对那里的一切很感兴趣。”
“你想做什么?”弗兰克放下餐叉,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齐楚雄。
“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们在这座官邸里呆的时间长了,一定会感到很无聊,所以打算带你们出去散散心。”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什么地方也不想去。”弗兰克很干脆的拒绝了齐楚雄的建议。
“老呆在一个地方您不觉得很无聊吗?”齐楚雄耐心的说:“偶尔出去散散心对你们的健康肯定会有好处的……”
“很抱歉,我对出去散心没有兴趣,而且我也已经做好了回到那所监狱的准备。”弗兰克的表情看起来很不耐烦,这是因为自从昨天夜里罗蒙到访之后,他和约翰都认为齐楚雄之所以要把他们带出阿尔海姆监狱,肯定是想诱使他们答应与德国人合作,而这种背叛国家的行径是他们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固执。”阿金霍夫突然插了一句,“出去见见世面总比守在这里等死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弗兰克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无论你打算做什么,前提条件必须是活着,否则你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你这算是提醒吗?”弗兰克说。
“随你怎么想都行,”阿金霍夫切开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反正我是要出去走走,你要是不想来就算了,正好我也没兴趣和你们这种胆小鬼呆在一起。”
“你说谁是胆小鬼!”弗兰克顿时变了脸色。
“你要不是胆小鬼的话,怎么连这间官邸的大门都不敢迈出去?”阿金霍夫咽下牛排,张嘴就抛出了一句讽刺。
“去就去!”弗兰克伸手拍着桌子喊道:“我倒要看看德国人还有什么花招没使出来!”
“哦,那你最好小心一点,他们可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阿金霍夫一边说,一边悄悄地对齐楚雄投去了一缕微笑。
“好了,你们先吃饭吧,我这就去准备一下。”齐楚雄松了一口气,转而笑着对路德维希说:“弗兰茨,看来我要麻烦你当一次司机了……”
匆匆吃过午饭之后,齐楚雄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了守在官邸门前的卫兵,路德维希虽然对他的做法有些意见,但是由于禁不起齐楚雄对他的保证,还是驾驶一辆梅赛德斯轿车带着一行人踏上了前往霍森贝格军营的道路。
由于不知道齐楚雄究竟要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所以弗兰克和约翰显得有些紧张,倒是阿金霍夫满不在乎的和齐楚雄聊起了天,而且他的兴致还很高,居然给弗兰克和约翰两个人当起了向导,非常耐心的为两个人讲解着车窗外的景象。
“你们知道德国人为什么要把街道两旁的房子修建的一模一样吗?虽然这种做法使这座城市看上去非常没有个性,但是却最大程度的节约了建筑成本,而且也省去了许多繁琐的设计程序。”
“你说的没错,”约翰接了一句,“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大量使用相同的配件确实会有效降低生产成本,而且也便于维护,这说明德国人非常精明,在建造这座城市之前就考虑到了这些事情。”
“是啊,但是他们的精明还不止于此,你们瞧,”阿金霍夫伸手指向车窗外,“他们把所有的房子都涂成黑色,这是为了最大程度吸收来自‘地心之光’的热量,以此来达到保温的目的。”
“呵!”约翰不由自主的吐着舌头说:“他们想得可真周到。”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阿金霍夫说,“这座城市的饮水系统是循环使用的,所有的生活污水通过净化系统过滤后就可以再次饮用,这样做既节约了水资源,也减少了城市污水对环境的污染,而且所有的工业区都被设立在远离居民区的位置,这就避免了工业生产时所产生的噪音和污染影响居民生活……”
正在驾驶车辆的路德维希这时也忍不住得意洋洋的插了一句:“这座城市可是德国式建筑艺术和生活理念的完美结合,到处都透着我们德国人的严谨与周密,我甚至可以说,它完全可以被看成是和古埃及的金字塔一样伟大的奇迹。”
“没错,这座城市确实可以和金字塔相提并论。”阿金霍夫冷冰冰的瞅了路德维希一眼,“因为它和金字塔一样,都是用无数奴隶的生命修建而成的,说不定我们的车轮下面就埋藏着无数的冤魂。”
路德维希顿时语塞,只好收起自己的得意,老老老实的开起了车,而轿车内也从这一刻起进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一行人就这样来到了霍森贝格军营,车刚一停在军营门前,齐楚雄就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三十五分,他们应该正在训练,走,让我们去看看热闹。”
“你把我们带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德国兵训练吗?”弗兰克没好气的问道。
“是啊,我的确是想让你们感受一下军事训练的气氛,但是参加训练的人却不是德国人。”齐楚雄说。
“不是德国人?”弗兰克吃惊的说,“那会是谁呢?”
“您一会就会明白的。”齐楚雄打开车门,率先走下车,“请跟我来吧,先生们。”
阿金霍夫跟着齐楚雄走下了车,而弗兰克和约翰在短暂的犹豫后,也跟在他们身后走向军营。
把守在军营门口的卫兵看到齐楚雄领着几个陌生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立刻向他们跑去,“嗨!希特勒!”他在齐楚雄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举手礼,然后便操着蹩脚的德语媚笑着说:“上校先生,请问您今天是来视察的吗?”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布尔琴科上尉,请你马上去通知他一声。”齐楚雄说。
“好的,请您在这里稍等,我这就去通知布尔琴科上尉。”卫兵慌忙转身离去。
弗兰克望着卫兵远去的背影,不由皱紧了眉头,他对站在自己身旁的约翰说:“喂,你发现了吗,刚才那个卫兵看起来好像不是德国人。”
“是的。”约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像,但是您知道他们是哪国人吗?”
“他们都是红军战士。”阿金霍夫在一旁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你说什么!”弗兰克吃惊的喊道:“这怎么可能呢?”
“这种事情用不着大惊小怪,”阿金霍夫说,“他们都是红军战俘中的叛徒,为了活命,他们背叛了自己的祖国和信仰,心甘情愿的加入党卫军,成为了德国人的走狗,不过……”他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用一种非常怪异的口气说:“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我们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就是死也干不出这种事情!”弗兰克愤愤不平的回应道。
“要是死亡能解决所有的问题,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甘心顶着骂名活下来了。”阿金霍夫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聪明人都听得懂,除非你是个傻瓜。”阿金霍夫冲着弗兰克微微一笑,便伸手指向军营大门,“瞧,有人来欢迎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