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统帅,请您先冷静一下。”霍夫曼望着对面那张眉飞色舞的脸庞,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份战报并不能完全反映战场上的真实形势,齐楚雄到底有没有和抵抗组织勾结在一起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马克西米利安!我说你是不是有些小心的过头了!”施特莱纳登时气呼呼的喊道:“瞧瞧布尔琴科和弗兰克在战场上的所作所为吧,我敢说他们甚至干得比我们自己人还要棒!哦,不,准确的说,他们本来就是发誓效忠第三帝国的勇敢军人,任何对他们的怀疑都是毫无根据和无法令人接受的!”
“也许这只是他们故意做出来给我们看的……”
“这不可能!”施特莱纳直接否定了霍夫曼的看法,“用几百名囚犯的生命来换取我们的信任,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我想没有那个抵抗组织成员会冒这种风险!”
霍夫曼一时无语,一向平静的眼神中开始隐约透出一丝来自内心深处的焦急。
“布劳恩上尉,你马上去传达我的命令。”施特莱纳的兴奋这时仍在继续:“让所有参与镇压行动的指挥官在三天内赶回雅利安城,我要在艾德斯瓦尔宫为他们举行庆功宴会,届时齐楚雄也要出席!”
三天后的晚上。
富丽堂皇的艾德斯瓦尔宫这时已经成了一片鲜花和美酒的海洋,凯旋而归的军官们在宴会厅里展开了热烈的交谈。这其中尤其以罗森巴赫和路德维希最引人瞩目,在经过了三年多的半流放生涯后,他们再一次回到了雅利安城,而且是顶着胜利者的光环走进了人们中间,无论是旧日的战友,还是新结识的朋友,都无一例外的对他们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统帅阁下到!”随着侍从军官在宴会厅门前发出大声的提醒,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军官们纷纷将敬畏的目光投向门口,当施特莱纳出现在他们面前,宴会厅里顿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万岁”声。
当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施特莱纳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直接走到了罗森巴赫面前。“施蒂尔,”他对自己昔日的副官伸出了手,“欢迎你回来!”
罗森巴赫对施特莱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才紧紧握住施特莱纳的手,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颤抖的嘴唇却显示出他内心难以抑制的激动。
“你那位漂亮的太太呢?”施特莱纳风趣的问道:“你这次又把她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熟悉内情的人们顿时发出了一阵哄笑。
“我就在这里,”契尔斯卡娅拉着克劳斯的手,从人群中款款走出。“我的统帅,”她在施特莱纳面前停下了脚步,“作为一名德国军官的妻子和您忠实的国民,我想那种躲躲藏藏的日子对我来说再也不会重现了。”
“是啊,你现在已经和自己的过去划上了句号,当然用不着再躲躲藏藏了。”施特莱纳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欢迎你回到我的身边,亲爱的克里斯蒂娜·许赛尔中士。”
契尔斯卡娅略显腼腆的笑了笑,便迅速抽回了手。
“这是你们的儿子吗?”施特莱纳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克劳斯身上。
“是的,他的名字叫做克劳斯。”罗森巴赫急忙把儿子往前推了一把,“来,向尊敬的统帅阁下行礼。”
“嗨!希特勒!”克劳斯按照父亲教他的动作举起了右臂,他那胖乎乎的小手做起这个动作非常滑稽,立刻引爆了现场的气氛。
“来,让我好好的看看你。”施特莱纳乐呵呵的抱起了克劳斯,他伸手在这个胖小子的脸上轻轻拧了一把,“告诉我,克劳斯,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和我爸爸一样,当个勇敢的军人。”克劳斯用稚嫩的嗓音给出了答案。
“当军人很苦的,有时候搞不好还会没命,你就不害怕吗?”施特莱纳故意板起了面孔。
“要是大家都怕死的话,那我们的国家还能有什么希望呢!”克劳斯一板一眼的说:“所以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这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施特莱纳不觉有些愕然,毕竟像克劳斯这个年龄要想说出这种话是不容易的。
“是我爸爸告诉我的,”克劳斯愁眉苦脸的说道:,“他天天都在我耳朵边念叨这些话,还说要是我成为不了一名勇敢的军人,他就没有脸面去见我那早就去世的爷爷了,但是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既然我爷爷已经去世了,那我爸爸又是用什么办法来和他商量这些事情呢?”
“哈哈!”克劳斯的疑问令施特莱纳差点笑破了肚皮,而罗森巴赫则在一旁面红耳赤的对他解释道:“请您不要生气,这小子有时候就爱胡说八道。”
“这怎么能是胡说八道呢?”施特莱纳笑着说,“我看克劳斯今后的前途一定会超过你,说不定他还能成为一名伟大的元帅呢。”
“谢谢您的夸奖,要是克劳斯真能成为一名勇敢的军人,那也一定是得到了您的关怀。”契尔斯卡娅嫣然一笑,从施特莱纳怀里接过了儿子。
“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的。”施特莱纳轻轻说着这句古老的谚语,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刚才还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克劳斯却在许多年后真的成为了一名战功显赫的陆军元帅,而且还和齐楚雄的儿子发生了许多发人深思的故事,当然这是后话,我们暂时放下不谈。
布尔琴科和弗兰克这时走进了施特莱纳的视线,和宴会厅里兴高采烈的气氛不同,两个人嘴边虽然也挂着一丝笑容,但是这种笑容却非常僵硬。
“布尔琴科上尉,弗兰克上尉,我必须承认你们这次干得非常漂亮,这充分体现出你们对于帝国的忠诚,为此我决定授予你们骑士十字勋章。”施特莱纳把手一摆,侍从军官立刻将放着勋章的盘子端到了他面前,当他在布尔琴科和弗兰克的脖子上分别挂上一枚闪着幽暗光芒的十字勋章时,宴会厅里顿时响起了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
施特莱纳眉头微皱,他对军官们这种仅仅是出于礼节的鼓掌深感不满,甚至还有了想要教训一下这些人的想法。
“为您效劳是我们的荣幸。”布尔琴科用恭敬地语言及时化解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施特莱纳暂时收回恼怒的目光,笑着对两人说:“听说你们最近一直没有得到合适的任命,这是总参谋部的疏忽,我已经严厉的训斥了他们,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再次得到展示才华的机会。”
“谢谢您的关心。”弗兰克说,“我们将用优异的表现来证明您给予我们信任绝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施特莱纳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便伸手接过侍从递来的酒杯,“诸位!”他对身边的军官们大声喊道:“正是你们勇敢的表现又一次让帝国摆脱了动乱的威胁,这是属于你们的胜利,为了庆祝这个值得纪念的时刻,让我们共同举杯,为帝国的胜利欢呼吧!”
“万岁!万岁!万岁!”震耳欲聋的喊声几乎快要把艾德斯瓦尔宫的房顶给震塌了,胆小的人或许会被这种狂热的气氛所吓倒,但是对于一位心中充满力量的勇士来说,这种场面却只能激起他战斗的欲望。
“将军,请允许我向您致以最衷心的祝贺,愿胜利永远属于第三帝国。”当欢呼声渐渐平息后,齐楚雄端着一杯红酒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径直来到施特莱纳面前,嘴边还挂着一缕自信的笑容。
“谢谢!”施特莱纳和齐楚雄碰杯之后,便开心的一饮而尽。
早已等候多时的乐队在此时奏响了一首热情的舞曲,这顿时点燃了德国人心里的欢乐,他们在宴会厅里又唱又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得意忘形的表情。但是就在这座辉煌的宫殿门外,成千上万的孩子们这时却被迫离开父母的怀抱,去承受原本就不应该属于他们的悲惨命运。
齐楚雄和施特莱纳这时双双坐在宴会厅角落的一张沙发上,两人频频举杯,聊得非常开心。
“齐,你知道吗,我刚一接到林登菲尔德上校发来的战报,忧愁和烦恼就立刻离我而去了。”施特莱纳高兴的说:“通过这次的事情和他们两个人的表现,我想再也不会有人指责你是抵抗组织成员了。”
“能够得到您的信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齐楚雄轻轻呷了一口酒,“为了这个,我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你别生气,”施特莱纳有些尴尬的摸着下巴:“当时说什么的都有,而且那些人发表不利于你的言论其实也是对帝国的安全怀有强烈的责任感,所以我不好反驳他们的意见。”
“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齐楚雄淡然一笑,“和统治者交朋友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一点我早有心理准备。”